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九,也是父亲六十九岁的生日。不知道已经错过了多少个父亲的生日了。
疫情的原因,这次依然没能回去。
记忆中,奶奶还在世时,我们家属正月里最热闹,穷归穷,但生日都很好记。我是正月初一,奶奶正月初七,爸爸正月初九,二哥正月二十四。
一家六口人,四口人在正月过生日。由于奶奶和爸爸只隔一天,所以都是在初七一起过的,初七这天姑姑和伯伯都会来给奶奶贺寿,家里怎么也得摆上四五桌席才能应付过来。爸爸的生日也就一直跟着奶奶一起过的,大家给奶奶祝完寿,也给爸爸送上祝福。
奶奶走后,有好几年父亲都没有过过生日,因为母亲一直病危,家中一下子陷入了困境,父亲生日没过了,头上的白发也慢慢多了起来,沉默寡言的他,言语更少了,只是在遇到难事时,他会蹲在门坎前,大口大口地吸着旱烟,双眉紧琐,显得更加严肃了,这个时候,家里的空气总是凝重得很。
熬过了那几年,母亲渐渐好了起来,我们也都出去打工了,家里的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这时,我们才开始张罗着给父母亲过生日,父亲年纪也越来越大,来拜寿的堂兄弟和表兄弟们也越来越多,通常也是要摆三四桌的。
近些年,父母亲都抱孙子了,伯伯家的孩子大一些,已经有重孙子了,父母亲显得格外开心,算是四世同堂了。
正值春节期间,父亲的生日显得特别隆重,都是吃流水席,但是母亲把亲戚们维护的特别好,常年都是有来有往,这天,家里总是挤满了来贺寿的亲戚,很是热闹。
父亲的眉角也慢慢舒展开了。
母亲提起父亲时,那抱怨的语气中总是透露着满满的骄傲与赞许。她总说父亲脑袋不会转弯太老实,也总说父亲沉默寡言但手艺极好。母亲的鞭策与赞许,父亲总是憨笑着全盘接受。
儿时,总记得父亲对我们很凶,从军营回来的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正气,说一不二的他,一言不合就会动手。但他对母亲格外疼爱,每次母亲生病,父亲总是言语很轻很轻,问母亲哪里不舒服,也问她有没有胃口吃点啥。
母亲病重的那几年,父亲为了减少去医院的次数,自己学会了打屁股针和吊针,记得家里的药都是一箱一箱搬回来的,母亲的屁股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打进去针了,父亲就用热毛巾敷完再找地方戳针头。
家里困难的日子,为了补贴家用,父亲平时在厂里上班,一有空闲就去村里磨面坊帮着磨面,我也常跟父亲去,父亲总是把磨面机调得很好用,这样,很多人都请父亲去磨面,父亲的技术很快被村里人认可,总有人拿着旱烟和白糖来家里约父亲去面坊磨面。
父亲还会铺瓦砌墙架梁,每逢谁家盖房子,就会有人上门请父亲当大工,大工就是现在说的技术工,如泥瓦工,木工,油漆工等等吧。父亲话很少,干活也很利索。听工头说,父亲吊的线当是数一数二的好,所以,大家都想请到父亲。
父亲就是靠着自己老实巴交,但技术过硬,又肯干的这股劲儿,把我们这个家维持了下来。
在我眼里,父亲是慈爱的,他对我一向宠溺有加,也从未动手打过我,下雨天他总是背着我去学校,田间地头的烈日下,他总把我安置在阴凉处。
父亲是家里永远的支柱!
现在的父亲血压高了,心脏也不是太好,眼睛耳朵都不太灵了。
我打电话问他在干嘛,他说:你妈妈出去串门了……
我也就顺着他了。
我们都会顺着您和母亲的,我的父亲!
希望您和母亲健康!
远方的女儿硊谢双亲恩
2021.2.20 正月初九 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