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7-17

你们好

我是粤,

或者说 这个阶段你们应该称呼我为

“南越”

……

确实,那束阳光曾多次照耀我

那海上丝绸之路

终于让我的子民们有了些许积蓄

让他们可以在茶铺上说说笑笑

可……

耀眼的阳光终会落下

所以,当余晖的光洒在我脸上时

我想我是侥幸的

至少,我的子民

还能再过一段安稳的生活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

当那英国人的军舰到达珠江口时

我又是那么措不及防

枪子像雨点儿似的砸下来

我被按在地上打,

打的筋要断了 骨头要碎了

眼睁睁看着港被他们拽走

他哭的撕心裂肺 手扒着我的衣服,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跟我说

“哥!我不想跟他们走,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可我却连抬手护他的力气都没有。

条约签下那天,雨下的跟瓢泼似的

港最后回头望我的那一眼,像往我胸口扎了根针,疼到窒息

后来葡萄牙又来抢澳

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走的时候一声没吭,就直勾勾的望着我

眼睛里的失望,比哭声还让我疼

那一天,我拖着病体入宫去进见圣上

我红着眼睛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们再拼一下就把土地随意的割让给洋人

可我只看到圣上张着嘴一字一顿道

“就因为他们不过是低贱的奴仆,不值得朕为他们伤兵折将”

“他们是我的弟弟也是您的子民,也是有生命的!”

“呵,看来粤大人思念成疾,疯了”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来人,把粤大人带出去好生照养,十年不许进京”

直到我被人架出去时,我才意识到此次进京是多么的可笑

我怎么会肖想一个割地赔款的帝王去救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

那段时间 我救了不少人

他们或是没了爹娘的孩子,或是被战火烧掉了家乡

可渐渐我意识到

救人救不了国

手中的笔握紧不能射向敌人

乱世之下,手上没有武器连自保都不能

雨停的时候,我站在珠江边,看着浑浊的浪拍打着礁石。那些被我救下的孩子蹲在岸边捡贝壳,最大的那个不过十岁,却已经会用石头在泥地上画枪——他说长大了要把洋人的船打沉,把港和澳哥找回来。

我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原来不是笔没用,是我握笔的姿势错了。以前写的是账本,是船运清单,是茶铺里的吆喝,可这乱世要的,是能划破黑暗的字。

我开始教孩子们认字,教的第一个词是“家国”。我把从洋人那里学来的造船图、枪炮原理抄在糙纸上,藏在茶饼里,托走南闯北的商人带给那些说要“变法”的读书人。有人说我疯了,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偏要往火坑里跳。可每当夜里听见孩子们在柴房里小声念“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就觉得断过的骨头都在发烫。

十年禁足期满那天,我没进京。听说宫里换了新主子,听说又签了新条约,听说港在那边学会了说洋文,却总在码头对着内地的方向站到天黑。我在广州城里开了家新式学堂,学生里有梳辫子的秀才,有赤着脚的船工,还有偷偷跑来的姑娘——她说要学西医,将来好给打洋人的兄弟们治伤。

那天澳托人捎来一张字条,只有三个字:“哥,等。” 墨迹洇了边角,像是被眼泪泡过。我把字条贴在胸口,摸着日渐硬朗的肋骨想,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们等太久了。

洋人的军舰还在珠江口游弋,可岸边已经竖起了新的炮楼。孩子们举着自制的木枪在操练,喊杀声惊飞了芦苇丛里的鸟。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碎铁,在掌心磨得发亮——这一次,笔和枪,我都要握紧了。

风从海上来,带着咸腥气,却不再是屈辱的味道。我知道前路有火有血,可只要这些年轻的眼睛还亮着,只要珠江的水还在流,总有一天,我会牵着港和澳的手,再站在这里,听他们说一句:“哥,我们回家了。”

防空警报划破岭南的晨雾时,我正蹲在灶台前给伤员熬药。瓦罐里的草药咕嘟冒泡,混着窗外断断续续的枪声,倒像是某种古怪的合奏。

“哥!东头炮楼塌了!”十六岁的阿宁撞开木门冲进来,裤腿上沾着血,“小鬼子往这边冲了!”

我把最后一把止血草扔进罐里,起身时顺手抄起墙根的汉阳造。这枪是三年前从溃败的兵痞手里夺的,枪身磨得发亮,膛线却还精神——就像我们这些在废墟里钻了五年的人。

后院草棚里躺着七个伤员,有穿军装的,也有戴斗笠的农民。最老的那位姓羊,腿被炮弹片削去一块,此刻正咬着布条给步枪上膛。“粤先生,带娃子们走,我们断后。”

我没接话,往阿宁手里塞了颗手榴弹。“还记得怎么拔弦不?”

“记得!拉环咬在嘴里,数到三扔出去!”他挺了挺单薄的胸膛,眼里的光比灶膛里的火还烈。这孩子爹娘死在南京大屠杀里,去年扒火车逃到广州,现在扔手榴弹比扔石子还准。

炮弹在巷口炸开时,我拽着阿羊往断墙后躲。碎砖砸在背上生疼,却听见阿宁在喊:“小鬼子敢过来!爷爷炸烂你们的狗头!”接着是手榴弹的轰鸣,混着鬼子的惨叫。

浓烟里,我看见阿宁从断墙后滚出来,胳膊被弹片划开一道血口子,却咧着嘴笑:“哥你看!我炸中三个!”

可下一秒,机枪的扫射声就像割麦子似的响起来。阿宁的笑声戛然而止,身子晃了晃,栽在我脚边。他手里还攥着颗没扔出去的手榴弹,血从胸口渗出来,把粗布褂子染成了黑红色。

“阿宁!”我扑过去按住他的伤口,却止不住血。他望着我,嘴唇翕动着,最后只挤出一句:“港哥……澳哥……还没回家呢……”

我把他抱起来时,草药的味道混着血腥味钻进鼻子。瓦罐里的药熬干了,焦糊味飘出来,像极了那些被烧毁的祠堂、学堂、茶铺。

阿羊拖着伤腿爬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油纸包。“这是……从鬼子军官身上搜的,好像是张地图。”

我打开一看,手猛地抖起来——上面用红笔圈着香港和澳门,旁边标着“战略要地”。原来他们早就盯着这里了,就像饿狼盯着骨头。

“走!”我把阿宁轻轻放在草堆里,给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带着地图走,去找那些说要‘建立新中国’的人。”

阿羊愣住了:“那你呢?”

“我守着这儿。”我捡起阿武攥过的手榴弹,咬开拉环,“总得有人让鬼子知道,这岭南的土,不是谁都能踩的。”

枪声越来越近,我听见鬼子叽里呱啦的叫喊。忽然想起港小时候总爱趴在珠江边数船,澳会默默递给他块麦芽糖;想起茶铺里的说笑,想起那些被阳光晒暖的日子。

原来所谓家国,从来不是账本上的数字,不是帝王嘴里的“奴仆”,是阿武胸口的血,是赵叔断了的腿,是港和澳望过来的眼神——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着的根。

我冲出去时,看见阳光正刺破硝烟。手榴弹在鬼子堆里炸开的瞬间,我好像听见很远的地方,有孩子在喊“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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