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六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有这样一个片段:
这里刘姥姥心神方定,才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
很明显,刘姥姥口中的“你侄儿”说的板儿。
然而本回另外一处交待:
方才所说的这小小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
如此看来,这个小王京官是凤姐祖父的侄儿,和王夫人是一辈的;小王京官的儿子王成和凤姐一辈的;王成的儿子狗儿和凤姐的女儿巧姐一辈的;狗儿的儿子板儿比巧姐低一个辈分,板儿应该是凤姐的侄孙辈了。
难怪刘姥姥见完凤姐出来后,周瑞家的道:“我的娘啊!你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便是亲侄儿,也要说和软些。蓉大爷才是他的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出这么一个侄儿来了。”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那里还说的上话来呢。”
读来,是老姥姥自己搞错了。
以前读《红楼梦》从来没有仔细推敲过这处,以为是周瑞家的嫌她不会说话呢,原来,是刘姥姥自己一时紧张弄错了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