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15日,天气晴。见了鬼的,“两岸三通”终于实现了!心叔兴匆匆地买了去台湾的机票然后收拾了一套我从没见过的西装,我知道见小小阿姨的日子不远了。吃早餐的时候,菁菁拉着我激动的说,终于可以不用看盗版漫画了,然后我们干了一件和漫画里一样热血的事——揍了学校的小霸王一顿。】
“陈小树!”
“有!”
“时间是定在这个点吧?”
“对!”
“让你找的小弟怎么样?”
“加上我和龅牙仙,一共两个!”
“那它喵的不是一个都没找到吗?”
“所以别玩了吧,大姐,数学老师还在等我训话呢。”陈树哭丧着脸。
然后龅牙仙也摆摆手表示要退出,“淑女表示不想参与可以吗?”
“不可以。”菁菁一巴掌拍在仙仙头上,“拜托,你们只要负责气势就可以了,揍人的事交给我……”
菁菁话音未落,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呐,摆好造型,人来了。”
所以两人一开始都硬着头皮凹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直到那个校霸挑衅的话还没开口就被菁菁一记侧踢掀翻在地,之后几拳头加肘击补在他脸上,龅牙仙下巴终于忍不住要惊掉下来。
“后面的还要试试吗?”
此刻菁菁那154cm的身躯似乎异常威武,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后排的人群,地上那位突然哀嚎一声,她立刻又补了一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后排看戏的小弟触不及防,纷纷退后一步,只有前排的一个像是护法,强拗着“痞相”的脸。
“白痴。”菁菁低声骂了句,回头喊陈树和龅牙仙过来看住地上这个。谁料某护法突然壮着胆子一拳打了过来,菁菁没注意,脸上挨了一下。陈树一看,那还得了,大吼一声冲过来把刚爬起来的老大又掰倒,龅牙仙趁机躲到一个篮球架后面观望。
痛意似乎还带着血迹,菁菁习惯性地用袖子揩了下嘴角,发现确实有一丝红渍,空气中徒增了暴怒的“杀气”。然后就看见那货被她打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后排的小弟不忍心看下去,叫了老师过来。
本以为会有处分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德育主任居然应付性的就让菁妈妈过来签了个保证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临走时还不忘给菁菁竖个大拇指……至此以后,菁菁义中一姐的名头一直被传颂。
校霸王建肿着脸回到家告状,反倒又挨了老爸一巴掌:“臭小子,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还给我哭,尽给老子丢脸!”说完又是一巴掌,“滚去房间学习,月考不考及格就给我把揍你的妞娶回家!”
后来王建看到菁菁的时候,老是泛着脸红。
一个升国旗日,初二1班和初一10班正好相邻,王建发现了菁菁,盯着她发呆,脸微红。
“老大最近是不是发育了?”
“发你老母!”
而菁菁却被国旗底下的那个旗手勾住了少女心,白色衬衫加清爽的五官,那个年纪的少女最向往的异性模样——陆晓,人送外号“小鹿哥哥”,一个中学刚入学就有170身高的男子,皮肤又白净,重点是成绩还好,因此后面跟着一群迷妹。原本菁菁不屑于“迷妹”这一行列,奈何陆晓来了一记暖男的经典微笑:“你要面包吗?我看你一天没去吃东西,应该饿了吧。”
她那天生理期,一脸谁欠了她一百万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从午休趴到了晚自习。虽然小弟们频频出现在班门口,但是类似“老大,走,干事了”、“老大,给你看我新买的手机”、“大姐大,我被人欺负了”这类话语皆被她一句“自己一边玩蛋去”给回绝了。
陈树眯着眼瞧了一会儿:嗯,感冒。
自以为洞察力惊人的他,冲到医务室,发现医务室关着门无奈越过门卫的视线翻墙出去买药,中间因为笨到被围墙上的铁钩绊到,摔断两根肋骨,被门卫送往医院治疗,而龅牙仙那天正好去装牙套,不在班里。
陆晓作为后桌同学,望了望前桌的“一滩烂泥”,又看了一眼抽屉里的面包,忍不住拿出面包拍了拍“烂泥”的肩膀:“菁菁同学,你一天没吃东西吧,我这里有个面包,给你吃吧。”
有人说,有了喜欢的人以后才是青春的开始,然后某人的青春就来了。直到陈树一记“弹指神通”打到菁菁脸上。
菁菁怒转过脸,膝盖提到半空中,后排男生受到惊吓,一起把手举了起来。班主任缓步走来,陈树干咳了两声,菁菁才把脚放下,后排男生也紧张地把手放下。
待班主任离开,菁菁又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对着陈树,作出嘴形: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请我一周的饮料,要么周末陪我去我妈的跆拳道馆。
我选第三个(嘴形)。
第三个就是等会儿被我揍死(嘴形加手势)。
陈树选的是第二个,在他眼里,那时候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青梅竹马加拳打脚踢顺便可以见见家长。可是,当他守信地来到跆拳道馆,看到一群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年们和场地正中央两个“打”得正high的女子,他忽然觉得故事或许并没有那么美好。
“第一人体沙包”的诞生并没有捂热某段关系,反而让莫名出现的一个小伙子悄然“挖了墙角”。
“仙仙,你觉得小鹿有没有点喜欢我?”
“拜托!三斤妞,人家腿长鼻子高,你又黑又矮,分明是绝配嘛!”
从此陆晓呆过的地方就会出现她的身影,比如陆晓走过的林荫小道,她要再踩几遍;陆晓玩过的公园,她会不时的就去一下,希望在某个长椅或者草地上就出现了天使让她与他相遇;只要是陆晓问问题的课间,她都会想方设法的出现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
可以是——老师,今天我又觉得我应该尽中学生的义务,多为学校和老师帮忙,所以请让我为办公室扫一下地吧!
或者也可以是——老师不好意思,虽然我成绩不好,但是我也想进步,所以这道,这道,还有这道怎么做?
她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拥有着不属于少女的气质(陈树在被揍得半死之前,嘿嘿一笑,管那个气质叫“男人婆”),所以试着学习如何打扮,后花光了所有零用钱,买了一堆化妆品。后来因为皮肤不适,脸部几乎“溃不成军”,菁妈妈惊愕之下也意识到女儿的青春期问题,遂带着菁菁多次走访各大医院,总算也是青春生命力正盛,没留下什么疤痕。
但皮肤好不容易恢复的菁菁誓不罢休,又开始重操旧业,好在运气之神此次降临在她身边,没有过敏的症状出现。虽然后面被菁妈妈发现了偷藏的化妆品,被带到道馆狠k了一顿……
据说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要经历至少一个与教育制度那么相符的教导主任,可以是穿着精神挺拔但两眼透着装x气息的大哥哥,也可以是婀娜却又被岁月惨淡了肌肤的欧巴桑,当然最常见的还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
某天自习课上,两个小屁孩在班里“私定终生”,全班沸腾,菁菁羡慕的要死,直勾勾地盯着簇着眉头的陆晓流口水,陈树板着个脸看着她。忽然间,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气氛陡然被几根在风中骚动的头发破坏。
“干嘛呢!”
“我靠,教导主任!”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全班瞬间沉静,在台上傻站着的那一对就更引人注目。
然后那两位自然就被进行批评教育。
“夏小秋!啊?你说你多漂亮多优秀的一小姑娘,还英语课代表!怎么就跟一班余恒帅那个小痞子混到一起去了!”教导主任一本正经地挖着脚趾头骂道,“该死的我20岁才知道恋爱这回事,这年头是怎么了!”
夏小秋低着头沉默不语。
“对啊,对啊,要喜欢也得喜欢陆晓那样的啊!”小个子男孩指了指一旁问数学问题的陆晓,陆晓脸一红。
陈树这次是因为数学考试拉低了了全班平均分,被数学老师拉来训斥。
“多管闲事,你先管好你的分数!”数学老师一竹条拍在他头上,“等我教完陆晓这道题再来好好收拾你!”
菁菁在一旁笑的死去活来,陈树看了她一眼跟着傻笑。
“你还笑!”数学老师又给了他一竹条。
有时候,陆晓问的问题很快被解决,立刻就离去了,菁菁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地扫完,还好一旁总会有陈树被骂的声音,这样才稍显的不那么孤独。
过了一周,“鰍和鱼”莫名的又“复合”,这回是正大光明的在校园广播上秀恩爱。
然后就是教导主任叫了家长,盛气凌人加唾沫飞溅。
“小秋还有帅帅她爸她妈啊!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叫公然挑战老师和校长还有家长的威信!公然挑战学校的规章制度!公然挑战……”本来想说“国家的教育制度”的,想想那个太大,就借着喝口水的名义,硬生生的把话结束了。
好在两位的父母都有些权势,学校没办法开除却又奈不过面子,所以时不时就给两人来个处分,接着就是抗战到初二下学期。
年级一大半的人都奋笔疾书,为了应付初三的分班考。另一小半的人里,有的浸入爱河无法自拔,比如某鰍和某鱼;有的偷买了mp4,藏在抽屉里看台剧,龅牙仙每天变着法子和老师斗智斗勇;有的则还在犯着花痴,菁菁像往常一样时不时撑着脑袋回头望一望陆晓。
但是还有个很奇怪的人,他叫陈树,他一天到晚除了在被老师骂和围着菁菁转一会儿以外,还要画画、看杂志、背乐谱、练字,就是不怎么热衷于功课……
有人在菁菁面前提起陈树,说他长得又丑又矮还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傻里傻气……
菁菁第一次觉得嘴欠的女孩是那么的让人讨厌,怒气油然而生,龅牙仙见状匆忙而至,将那姑娘骂成了筛子。或许因为他是她的小弟,尽管他学习差,还一天到晚找老师骂:比如天天上课学老师说话,下课还故意扯女孩子衣服——对了,上次还拍了教导主任的头……
可是他画画很厉害啊,还会唱歌,字也好看,菁菁有这样说过。
小时候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无非两种,一种是想法设法对对方好,一种是哗众取宠吸引对方的注意。陈树IQ稍高,自然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