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有从文字里感受到那种单纯的喜悦了?!下午开标之前的空隙里,偶然读到诗人陈年喜的文章《北京的鸟》,里面有一段——
在顺义,在昌平,在八达岭,甚至闹市街区,麻雀的群体无处不在。三五个,三五十,三五百到三五千不等,它们尤以秋天最见活跃。我常常想,世界上大概只有麻雀是为秋天而生的,它们喳喳地叫声,它们苍灰的羽毛,惊慌又淡定的一举一动,是为秋天匹配的,它们把秋天一寸寸往深处推进,直到它辅上一场场大雪把一些生活埋藏。麻雀是人间最灵动、不羁、辽阔的诗句。
读完后第一感觉有史铁生的影子,然后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有点感动,不由得再去读一遍,尤其喜欢“麻雀是人间最灵动、不羁、辽阔的诗句”。这个世界多是平凡的人,如司空见惯的麻雀一般活在熙攘嘈杂的世上,像田里一茬茬庄稼,被节气收割,再被节气播种下下一茬。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疲于奔命的平凡人其实也是为了一口饭吃,而不得不日夜奔忙,有几个人还顾得上年少时期的梦想,关注自己内心的需求呢?!能偶尔在繁杂的日子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喝杯清茶,读几行书,享受片刻的愉悦就已然很满足了。
对于未来,每个人都有美好的向往和想象,但愿我们耗尽年华,拼尽全力后,还能有实现它们的机会和力气。
或许行年渐晚,深知在劳碌的世间,能完整实践理想中的美,愈来愈不可得,触目所见多是无法拼凑完全的碎片。再要苦苦怨忿世间不提供,徒然跟自己倒戈而已。想开了,反而有一份随兴的心情,走到哪里,赏到哪里。不问从何而来,不贪求更多,也不思索第一次相逢是否最后一次相别。
——简媜 落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