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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的路上,公交车在往前开着。前排一个年轻妈妈抱着一个三四岁小男孩,孩子在妈妈怀里安安静静的。
在长长的公交车中间靠左位置,一个奶奶和一个五六岁男孩并排坐着。 车忽然停下来,司机由驾驶座走到了奶奶和男孩身边。
原来,奶奶旁边的男孩的大声吵闹,已经影响到司机师傅开车的精力和视线。男孩很大声的吆喝着,一边的奶奶有小点声的训斥着孩子。持续的吵闹,让司机师傅不得不停下车。
司机师傅和奶奶说,看孩子怎么回事,如果太吵,是否需要及时下车? 往回走的时候,司机师傅悄悄和年轻妈妈说,让妈妈抱着小男孩最好坐到最前排车座位上。
我看着年轻妈妈怀里怯生生的小男孩,他应该没有想到大哥哥的哭闹,竟然这么放肆无礼。我不知道这样会对他有怎样的影响,我只看到年轻的妈妈,把孩子往自己的怀里又静静的搂抱了几下。
司机师傅继续往前开车。只听到后面的大孩子大声哭了。从一开始的奶奶训斥孩子,到孩子反驳奶奶,奶奶看到孩子反抗更生气了,开始打孩子。孩子不甘示弱,小拳头也打在了奶奶身上。从一个家长教育到双方对打和对骂的局面,这画面好生热闹啊!
我诧异的看着这些事情,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后排的我和还有后排的另一位大姨,互相对看了一眼,我什么也没有说。
只见后排阿姨走到前面奶奶身边,把奶奶轻轻拽到了后面空座位上,让孩子一个人在座位上。孩子还在哭闹,后排阿姨告诉奶奶,让她别说话。
奶奶不明所以,还要继续吵闹。只听奶奶说,再不听话就不要你了,再不听话就会被赶下车。后排阿姨继续轻轻说,别说话。
孩子一边在座位上哭闹,双手还把前排座位上的座套整整齐齐的套好了,放回去了。
孩子被后排奶奶说大家都不说话,我们坐车回家,我们先回家再说。一种情绪稳定的安抚,让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了一小会儿。
孩子的声音小了一点,左看右看,我想他在等着奶奶还能够回去。但几分钟后奶奶并没有回去,孩子意识到他的无礼行为,正在悄悄失去功力,有点后怕的继续对奶奶生气。
孩子的做法并没有见成效,只见他转到身后奶奶座位旁边,又再次和奶奶坐在一起,开启了又一轮的哭闹。
奶奶还要说什么?我倒是现在清醒了,从后面悄悄按了一下奶奶的肩膀,示意她别出声。听着孩子声音又有点变小,转而开始放肆的大声哭泣,因为他觉得奶奶并没有站在他一边,即使他听话了那么一点。
看着祖孙两代人的沟通方式,仿佛看到了一种对骂的方式成为沟通的主体。显然之前,相互对骂,相互对打,已经成为一种沟通习惯。看着疲惫不堪的奶奶,看着焦躁、放肆、又无力的孙子,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无助感。
我朝着孩子,轻轻用手在嘴边嘘了一声。孩子仿佛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逐渐的安静下来。不知不觉中,我在车上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祖孙两个人已经安安静静的下车去了。
公交车在继续往前行驶,直到到达终点站。一辆公交车在这条线路上,路途经过许多个站台,不得不停下,再启动,往前走。而在整条线路收中公交车只是静默着,只是看着车上的人来人往,它的沉稳和静默都在诉说着,一种情绪稳定才能够持续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