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子郁去了粒文的单位,去帮她做一些统计报表。这本是粒文的工作,这项工作挺枯燥的。粒文是个生性好动的人,让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地整理一大堆看着就心烦的报表,真把她烦的够呛,心中的烦躁使她安不下心来。要是有个人陪着我就好了,她想。好像很自然的她就想起了子郁。
子郁的家离她的单位不算远,她马上就给子郁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帮自己抄录报表,主要是想和她一边聊天一边干活,以解枯燥无味的工作,这样的事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子郁接到粒文打来的求助电话,二话不说就摇着手摇车直奔她的办公室。可是这次子郁有些犹豫,她怕自己不在家北隆会给她打电话或是亲自来找她。粒文不知道他俩最近的动向,一味请子郁过来帮帮自己。子郁也不好明说她正在等候北隆,不好过分推脱,就满腹心事去了粒文的单位。临走的时候对她的妈妈交代如果北隆来了或是打电话,告诉他等自己回来就给他回电话。
子郁对抄录填写报表已经很熟悉了,她和粒文面对面坐下后就开始工作。虽然心里有事,但是子郁极力遮掩,粒文竟一点没看出来。
粒文和子郁和北隆都是朋友,他们是同时认识的,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后来北隆和子郁的接触越来越频繁越走越近,和粒文越来越疏远,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来往了。粒文对他们的关系也不在意,她可是个有夫之妇,不像子郁都离婚好几年了,离婚后一直独来独往,因此和谁交往都无可厚非。换成她粒文就要谨小慎微了,她是个穿着时尚气度不凡的女人,和一个大小伙子走的太近太频繁,谁知道她的丈夫会不会有想法。尽管她和子郁的年龄也差不多,她也很喜欢北隆,但是因为有了丈夫这么个环节,她对北隆的喜欢就仅限于把他当成个孩子,她觉得这孩子有头脑,懂礼貌,将来肯定有出息能成大事。而北隆在子郁面前一说到粒文就有点不屑一提,他说他最反感别人拿他当孩子看了,而且他觉得粒文太做作,不象子郁演绎的是本色人生,大概这就是他有意疏远粒文的主要原因。粒文当然不明就里,她觉得自己每天工作繁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北隆和子郁闲聊瞎逛,让他们两个交好去吧,自己的朋友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个两个。而子郁很会意,她可从来没把他当成孩子看待,虽然潜意识中不可能没有他是个孩子的感觉,但是她始终把他看成是自己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也就无所谓长幼尊卑了。鉴于她和粒文还是好朋友,粒文也很关心北隆,她想还是大家做好朋友吧,而且本来他们就是好朋友啊,自己会从中斡旋他们的关系的。
有子郁在身边陪着自己干活,粒文很高兴,一边聊天一边工作,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
两个人说着话,自然就转到了北隆身上。
“最近看到北隆了吗?”粒文漫不经心的问。
“喔,看到了。”
“他现在干什么呢?”
“他——,他最近加盟了一个项目……”,子郁回答的有点犹豫。
“不错,我就知道这孩子太有见地了,肯定能干出点名堂来。他加盟的是什么项目呀,快告诉我!”粒文很急切。
子郁知道粒文有经济头脑,赚钱的嗅觉非常灵敏,而且有着广阔的人脉关系,考虑到北隆加盟的那个项目也许通过粒文还能推广一下。她就大致把这个项目给粒文描述了一下。
粒文听了果然来了兴趣,她不住的向子郁提问。可是子郁只知道北隆的这个项目是做人手的仿真模型,他给轩儿做了两个造型,也给自己做了一个,做出来的手型很漂亮。她虽然是在旁边看着做的,也只知道个过程,至于都用的是什么材料如何配方,她就一无所知了。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下班的时间,两人走出了单位的大门。粒文说请子郁吃饭,子郁说不了,自己还要回家做饭呢。其实子郁心里惦记着北隆,她想赶快回家去等候消息。
临分手时粒文还嘱咐子郁:
“一定把北隆那个项目的配方要过来,我也想试试。”
子郁说:“好吧,我去跟他说说。”
其实她心里很没谱,她知道这是北隆花了一万多加盟费才获得的技术,她自己都没想过让他把配方给自己一份,何况粒文了。不过她当着粒文的面是不会这么说的,那也未免太直接了会伤到粒文的。
子郁表面虽然很直爽,但是她在心里很委婉。她平时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说笑笑,但是今天在粒文面前说话就有点字斟句酌保留的成分不少。北隆固然是在做仿真手模型的生意,但那只是他一时闲暇为了给他的子郁姐姐多找点经济收入而捎带脚做的,却不是他真正在做的工作。子郁知道他最终是要干什么,他在她面前没有守住自己的秘密,她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不告诉她这个秘密,就如鲠在喉一般。当她知道了他要走一条什么样的人生之路的时候,她便开始为他担忧。
北隆的秘密使命,子郁是不可能告诉粒文的。甚至她也不能告诉与她最好的琳鲜,她必须为他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