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和朋友吃晚餐,复杂的思绪和纠结的情绪让这顿饭的两个参与者各自表达着各自的感受,却彼此没有连接,唯一的共识点恐怕只能落到菜上,索性大口吃着,这种下颌骨的咀嚼行动让我反而有种放松的感受,遂带给身边人一点提示,找一位朋友一起看电影。
开车到了北区,寂静的夜晚,点点亮光的是医院,杂货店和圣诞前夕的传统灯饰,隔着远远的路灯,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同在昏黄水底,却缺失了那种湿度。
拐过去,一片白色的简易小屋,敲响了一家门,那个黑皮肤厚嘴唇,有双小鹿眼睛的男孩害羞的领我们进屋,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第二次见面,是夜晚的感受,一切寒暄围绕着家里弟弟的卡通铅笔画,弟弟的照片和海军服,还有DM一型的护理。他需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个任务对他来说,让我这个善先入为主的人觉得艰难而怀疑,哪知在寒暄中,他礼貌的听了我的建议,并一一细致复述出来,眼睛里满满的是笃定。这推我进入了下一阶段,用朋友而不是医生的眼光看他,那个22岁的Wale,由于脑乏氧的原因比别人慢的男生,没有了工作,接受救济,刚得知自己需要定期测血糖注射胰岛素的一型糖尿病男生。朋友曾经告诉我,他住在母亲家里,并交房租,这我可以理解了,如果不去做事,他与人的交流就会越发减少,而现在正是我们抓他出来的时机,一张电影招待票,会是我们相遇的最好机会。
朋友挤在他身后沙发,放松了筋骨,就似那只虎斑母猫。那么放松,提醒着我这是他/她的安全屋。
推开门看见了第一场薄雪。
不禁有感,开出一段,路上的灯光和细密打在玻璃上的雪,风卷着摆出各色姿态,像圣诞的感觉。开车的朋友建议Wale哼首歌,后座的那个腼腆男孩犹豫了一下便开了口。
瞬间,温暖的声线充满车内,如同厚重的绒毯裹挟却无染,热可可一般甜蜜又苦涩,如同这个寂静夜张开了心扉,裹挟着无尽力量,用他深邃的眼神注视着你的,切开你的壳,搅起曾经的沟壑沧桑,这是属于过去的歌,嗨,我抓住了你,请随时离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知道身边朋友期待着什么,此刻,却只有寂静才配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