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晔自从阴司狱回来,便再见不到子悠,她内心的不安开始与日俱增,待她养了几日身子,便来寻从嘉。
从嘉一会儿说他病了,一会儿说自己也寻不着人,若纯怎么也不信,无论如何,她坚信,人一定还在宫里,只是她见不着。
这日,她又来寻从嘉:“不管怎样,让我见见他……你总知道他在哪儿的……。”
此刻,密室内的子悠,正听着侍卫报来的一字一句。
“大人,我们拿着宫中所有男使的画像到了阴司狱的时候,那桃妖已经气绝了,是用自己腰间的带子做的自我了断。”
“还有一件,我们的人已经去定州城查当地的娈童的事,可这定州城地方很大,须得还再有些日子才有消息。”
“查,一查到底,别惊动定州的土地,免得走漏风声,一定要把藏那些娈童的地方找到,动作要快,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需要任何东西随时说。”子悠目光炯炯,胸中似窝了一团火:“另外,把我们抓住桃妖的事在宫里放出去,别说她自尽,自今日起,宫中进出男使的人员名字登记造册,每日必报了我。”
“是。”那侍卫听了,忙退了出去。
从嘉进了密室,见子悠身边堆了一叠文册,便道:“你好些了?”
他点点头:“我今日还住过去……。”
“急的什么?”
“我好了……也该出去了。现在几时了?”
“丑时三刻。” 子悠心内掐算着时辰,站起身将那些未看完的文册揣入怀中,饮了口手边的茶,又换回了谢青的模样。
从嘉见状,只得随了她,一路出了密室,走在她身旁道:“这些日子,永晔找你都找疯了……。”
她只默不作声。
“你确定,你身子好了?那屋子冷……,又睡不好……。”
“我没事,不用担心……。”
“不过你这不死不休做事的样子,我看着还顺眼些。”
两人未料永晔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一路尾随了他们。
“有人在后面随着咱们呢……。”谢青忽对从嘉低声道。
“呵……还好她不认得……你。”从嘉低声道:“要不要,我想个法子给你解围?”
“不用……让她跟。”谢青笃定的说道。
二人一路缓步,快行至容若那住处时,便隐了身,永晔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前面的二人。
到了住处,子悠自铺了床铺,从嘉在他身后问:“你说你这么个玩儿法,要不要紧?”
“我在做自己应当做的事,这不叫玩儿。”子悠很认真的答道。
他自脱了外面的衣衫,半躺上那床榻,合了眼睛问:“你还不走?”
那门忽被轻扣了几下,从嘉看了子悠一眼,转身去开门,一瞬间便化身为一披着衣衫的女官,却见站在门外的正是永晔,尚未等她开口,已被身后的谢青抢先一步,挡在自己身后,那谢青也是一身临睡前的内服穿着,望着面前的永晔问:“你找谁?”
永晔见她长发披散在背后,肌肤胜雪,一双星眸炯炯有神,上下打量着自己,另一个女官比她矮了半个脑袋,正站在她身后也惊讶的望着门外的自己,这二人竟是自己在宫中从未见过的面孔。
“这么晚了,怎么有人来敲门?”另一个女官在她身后问。
“找我,还是她?”眼前的高个子女官又问了一句。
永晔摇摇头,忙摆手:“我……敲错了……。”
谢青关上屋门的瞬间,又变回了子悠的模样,他转身,走到桌案前吹熄了案上点着的烛火,饶过从嘉,躺倒在床榻上,一门之隔,二人却似相隔千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