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哭得很厉害,我觉得有必要哄一下她。
其实我曾经也有个妹妹,不过后来跟着我妈一起死了。
她朝我咯吱咯吱地笑,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就想着该怎么办?
她还是个小婴儿,她的妈妈死了她肯定很难受,所以活着其实更痛苦。我这么想着,就觉得还不如让她跟着她妈一起走了算了。
所以我就把她往地下一摔。她实在太小了,一下子就没了声音,其实摔完以后我就后悔了,但是没有退路了,我就补了几刀,不然别人还以为她自己摔下来的,死的也是不明不白的。
说实话,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对这母女俩做什么,至少在我真正那么做之前,我并没有任何可能性要去主动接触她们,那个惨死的女人既不漂亮,又不是年轻的一类,但作为母亲的身份让她难得的有了闪光点。
我几乎不走这条路,尽管它也是通向我家的路途之一,但我习惯走另一条,干净整洁的,没有路边狂吠的疯狗和隐匿着排泄物的杂草。
说起来,今天和往常也没有什么太大不同,我一如既往地得到了语文老师的夸奖,一如既往地提前完成了作业,一如既往地准备回家挨我爸的打。你会觉得我的生活枯燥无聊,像书写好了的固定旋律一样,打着同样的节拍,哼着同样的声调,没什么新鲜,不过从今天开始,大概是有点不同了,就目前为止我是这么想的。
我走到院子里,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我从来不刻意追求痛苦,所以终结她的生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们家里的农具有很多,都堆放在过道里,一个像敞开式杂物间一样的存在,有一把割草的镰刀吸引了我,在她彻底激怒我之前我就已经注意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不过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镰刀杀人实在是不好操作,但好在她们家里的镰刀足够锋利,锋利到我差点误伤了自己。以前住在外公外婆家的时候,就听说过地里收割的人因为镰刀拿错了方向用力之间把自己的脑袋削下来的事情,我一直都觉得不过是坊间闲谈不可信,但是看到镰刀的时候,我着实想验证一番,我卯足了力气,奋力一冲,果然老人家的见闻还是渊博。
女人的死相实在是难看得很,我有些微微的不适,倒不是因为那令人作呕的血窟窿不停翻滚的血或者模糊不堪的颈子,而是因为她扭曲的姿势和狰狞的表情。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我看向过道,墙上挂着的斧子闪着光,像是在引诱我前往,这家人的地一定挺多的,每件农具都有历尽沧桑的痕迹,但却被保养的很锋利,毕竟是吃饭的家伙什。
我记得生物课上老师讲的人体构造,于是乎我开启了我分尸的工作,凭借记忆努力分解了每个重要的部位,重新摆放之后看起来的确顺心很多,没有之前那般扭曲了,说是按照人体构造重新调整,但其实我的理科并不好。那些脏器看起来也实在有碍观瞻,所以我就做了一下清除,剩下一副躯壳,干干净净十分清爽。
我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上的血迹,不是为了什么消灭证据,是我有些洁癖,黏黏的感觉叫人难受的紧。我整理了一下院子,顺便出去倒了个垃圾,出门不远处有个湾,以前有水的时候周围绿树环绕美得很,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不蓄水了,也就变成了个垃圾场,堆满了邻近几个村庄的生活垃圾,夏天的时候臭不可闻。那些脏器和凶器在这里刚刚好。
她们家的门很大,那种喷了黑漆的两扇大木门,闭起来十分严实,我一直期待有人能够听见些动静,拍门来询问一下,于是一直在脑海里排练着说辞,但是却迟迟没人来,想来也是,这个时间段都在地里干活呢。
我很期待除我以外第一个看见这幅光景的人是什么样子,于是乎我便一直等在不远处的超市门口,和路过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
这家里的男人让我等了好久,直到天黑了都没有见到人,我看着天黑心里着实有些慌张,因为这意味着我爸可能已经回家了,我没有好的说辞就要挨打了,但其实我的害怕是多余的,因为晚归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借口。
我赶回家,我爸还没有回来,这并不代表什么,不过是挨打推迟了些时间。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东西等待我,没有嘘寒问暖的话,没有热气腾腾的饭,更没有笑盈盈的夸奖,什么都没有,除了家徒四壁的寒酸。
我淘了下米,下锅开始做饭。不一会听见门有些响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手里的动作仍旧不敢停下来。
天明!你今天去哪了?上午就放学了吧,怎么下午的时候没见到你人?
站在锅台前面的少年紧张得不敢说话,手微微发抖。
嗯?去同学家写作业了?
少年听见质询,回头看向门外的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