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疯
腊月二十三,小年了,再过几天就要过大年喽。时间过的真快,像飞,不过一晃的事,转眼虎年已在眼前。
关于小年,我们老家有很多习俗,最亲切的莫过于祭灶神和吃糖瓜了。一说到糖瓜,嘴里瞬间荡漾着粘粘的香甜,暖心暖肺的。那是儿时的酸甜苦辣的中,最甜蜜的回忆,每每想起,都会勾出童年的许多美好的画面。
糖瓜有圆形的,像个白色的扁扁的小南瓜,还有一种长长的形状,有手指头那么粗,原材料是麦芽糖,一咬一沾牙,于是,为了对付这个动作,我们的嘴巴就会不停地、夸张的张大与合拢,以免那甜甜的汁液流出去,要知道,那美妙的味道,是我们期盼一年才有的享受。
每到小年这一天,姑姑就会骑着自行车,驮了我们几个小孩儿,去县城里买糖瓜,置办年货,准备欢天喜地过大年。
于是,难得进城的我们,跟着大人的屁股后面,怯生生的看着人家洋气的城里人,从容的从身边飘过,几个小脑袋也跟着人家漂亮的衣服转来转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恨自己只长了两只眼睛,看啥都新鲜,瞧啥都羡慕。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有了个梦想,长大了一定也要做个洋气的城里人,也过“有钱人”的生活,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
没想到,多少年后的今天,早已如愿以偿的我,却又拼了命的想远离喧嚣的大城市,回到安静的山沟,与山山水水为伴,赏清风明月,听鸟语花香,再也懒得在这冰冷的水泥森林里钻来钻去,我,不该属于这里。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姑姑也老了,我们这些孩子们,早就满世界跑了,再也不用她老人家牵着我们的手,才敢走进城市了。生活渐渐富裕起来,很多过去的食物,早就不稀罕提起,但这小年里的“糖瓜”,却成了寒冬里最温暖、最香甜的回忆。每到这个季节,关于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都会再次呈现在眼前,激活所有对家乡,对亲人的怀念。隐隐中总感觉,那些曾经的场景,依然鲜活在某个时空里,为我珍藏,永不消失。
天津疫情虽然没有新增病例了,但因为某些区域,还没有解除风险区,所以属地短期之内,不允许我们回单位,所以,从七号回来,大部分同事们都一直滞留在大城市。看这个架势,怎么也得过完年才能对我们解封了,春节的值班恐怕也只好另行安排,在天津过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过年,对于我来说,很多的可能只是个符号而已。一点都不想过年,真心话!因为这个“过年”意味着太多想逃避的内容……而恰恰是这两个字,又强化了那些不愿意直面的现实,只要一触碰,总让我不爽。很多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可能都会如我一般,无奈,但又不得不面对。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它十年二十年的……
下午跟老公开车去城里办了点事,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切大都市的标志,都有种莫名的挤压,让我烦躁不安,想逃离的感觉越发强烈。
人的变化该有多大呀,儿时的天堂,却成了今天死命要逃离的地方。《围城》里的那句话说的真好:出去的想进来,进来的又想出去。这话简直就是我的写照。
还好,途径一个很大很大的公园,据说这里原来是一大片湿地。围绕着一片宽阔的水域,各种曲径通幽、亭台楼榭,随风飘荡的芦苇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虽是隆冬季节,倒也有几分大自然的惬意。
夕阳缓缓西下,映出红彤彤的梦幻感。徜徉其中,享受都市里难得的清净祥和,恍惚间已回到了熟悉的山沟沟。莫非,真有一种叫“山沟情怀”的东西么?我想应该是有的吧!
夜已经很深了,老公打着呼噜做着他自己的美梦。早已过了平时晚睡的时间点,因为贪婪这难得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也有点想惩罚自己,一天都没有踏实的好好看看书,所以对着手机胡乱写上一通。到底要写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有种浓浓的东西在鼓荡。我想坚持这个“写”的动作,今天的只言片语,也许就是明天的美好回忆,只想用文字,留住此时此刻的这个我。
真的有个“我”么……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