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路见不平一声吼——最终皈依佛门的好汉鲁智深


      诸根不具者从破戒中来,六根具足者从持戒中来——“十来偈”


      施耐庵大概对鲁智深有些偏爱吧,精心地为他取了个名字——鲁达。在小说开头,作者用许多笔墨尽显了他的“鲁”。

      先来看看鲁智深的出场亮相,作者借着史进的眼睛看到这副模样: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子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一副生猛彪悍而且粗鲁的模样。

      鲁达请李忠喝酒,讲话的口气里也透出一副不耐烦,道:“谁奈烦等你,去便同去。”看看没有得到李忠的立刻回应,鲁达更加焦躁,把那看的人一推一跤,便骂道:“这厮们挟着屁眼撒开,不去的洒家便打。”就这样把他李忠打把势卖膏药的场子搅散了。李忠一肚子不高兴,但是鲁达一副满不在乎。他觉得朋友相聚就要把酒言欢,大家就得立即响应,其他事情都要靠边站,尤其还是自己请客的时候。鲁达处处透出一股优越感,他想支配这一切。大概,鲁达没有经历过李忠的艰难吧,提辖可是有月薪有保障的,李忠只能低头弯腰下力气挣钱。况且,鲁达认为,我招呼吃酒你就应该给我面子,好汉怎么能在喝酒快乐的时候磨磨唧唧斤斤计较呢?怎么可以为了这点儿小钱怠慢了朋友?

      和史进三人一同来到一个酒馆,小二刚一搭话,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这里二次突出了鲁智深的“鲁”,脾气暴躁,爱咋咋呼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提辖我不差钱!想是惯常,他走哪儿都带着自己的蛮横,对低层小人物随意呼喊呵斥,不然怎么能显示出自己的老种略相公门下提辖官的与众不同地位呢!

    没一会儿,忽然听到隔壁哭哭啼啼,鲁达一听就不高兴了,火爆脾气马上就冲上了头,随手“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一副愤愤模样。这里又一次突出了鲁达急躁的秉性,有脾气不会憋着,立刻发作!店家“你也须认得洒家”,竟然太不拿我当回事了。不高兴不但不隐藏,还要摔摔打打。

      鲁达请朋友来吃酒,店小二一点儿也没眼力劲儿:问什么,当然是最好的酒菜!是我请不起吗?环境还这么差,一点儿也不清净!你们这样慢待我的朋友,这不是让我很没面子嘛!

    当一听说金老汉和金翠莲父女的悲惨遭遇,原来是那个郑屠夫在作恶,仗着投托在小种略相公门下,竟然还号称镇关西郑大官人。他多次积累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便要冲出去“打死那厮便来”。俺是正经的军官才做的提辖,“投老种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才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个操刀屠夫怎敢称镇关西!”他感到被深深地冒犯了。

    这就是鲁达的“鲁”,其实就是蛮横,自傲,只要不合自己心意或者让自己没面子,脾气马上像火山一样爆发。

      鲁达还有气力上的“鲁”,大家一起来回顾三拳打死镇关西的精彩描写: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接着,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睖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滚将出来。最后,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三拳过后,郑屠夫只有出气,没有了入气。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出手力量这么大,一看郑屠死了,方才慌张溜了。

      五台山下醉酒,鲁达一路晃悠悠往上走,身体里野蛮的力量终于压制不住,看见半山上的亭子,一肩撞去,亭柱断裂亭子倒塌。门子赶紧栓住大门,鲁达双拳砸门不开,遂把左右两尊高大威武的力士打倒敲碎。

    恐怕在每次出手的那一刻,膀大腰圆的鲁达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大,愤怒像一团焰火,从胸中燃起爆裂开来,他必须要发泄,否则会伤害自己。事后,他在别人面前也承认自己是一个“粗鲁汉子”。

      鲁达在生活习性上也是粗鲁的。在寺庙中一到晚上放翻身体,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如要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

      五台山下智深寻酒找肉吃,看见狗肉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吃得口滑,只顾要吃,那里肯住。店家都看呆了。借着醉酒,鲁达一路打上山,回到禅房里就地大吐,还把佛门最忌讳的狗肉拿出来硬往禅合子嘴里塞。

    他从不在乎小节,甚至刻意蔑视大节,认为礼仪规范律条都是约束人的表面东西。既然参禅守佛,为什么要戒酒戒肉,不喝酒吃肉就受到佛法的庇佑了吗?天天诵经打禅就更领悟佛法的要义了吗?为佛祖塑立金身就更加接近佛祖了吗?恭恭敬敬朝拜供奉就是尊佛了吗?力士金刚呲牙瞋目就能够威慑哪些心怀不轨之徒了吗?既然参不参佛世间一样险恶,那么,路见不平,该出手时就出手,还犹豫什么呢?遇见恶人,该惩罚就惩罚,为什么计较那么多个人得失呢?鲁达不考虑这些,他有一腔热血和一身本事!

    在情绪稳定头脑清醒时,鲁达是听劝的,他虽然鲁莽但是不傻。赵员外送他出家剃度,低低分付: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托大。鲁达都一一应诺。可是,他到底不是能守得清规戒律的人,抢了挑夫的酒大喝一通,原型就现露出来:指定天宫,叫骂天蓬元帅;踏开地府,要拿催命判官。一副裸形赤体醉魔君样。一路和众僧人对打,闯入寺里。等到酒醒之后,他马上在长老跟前低头认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老老实实呆了三四个月,鲁达又憋不住下山寻酒找肉,又开始大吃大喝一通,醉酒之后回寺院一路乱打。打坍了亭子,打坏了金刚,撞开了山门,被一众僧人团团围住。他痛恨枷锁,痛恨权威,要借着醉酒把它砸碎。待长老出现,鲁达马上叫道:“长老与洒家做主。”再次被长老责备时,他又像个孩子一样顺从地低头应喏。他知道挑战佛法律规是错误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反抗。智真长老安抚他宽慰他,鲁达很快安静下来。临别长老送给他人生箴言:“遇水而兴,遇江而止。”智深虽然不明白,但是乖乖跪下道:“洒家愿听偈言。”

    鲁达被僧众们形容“面容丑恶,貌相凶顽,绝非出家人。”但是,寺院智真长老却说:“此人上应天星,心地刚直。虽然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久后却得清净,正果非凡。”寓意深长地赐给他一个看似很不符合个性的法号——“智深”。长老一方面为挡住众僧的口角阻拦,另一方面也真心希望鲁达能得此善果,或许鲁达的本性里真的有那份闪闪发光的东西吧!鲁达虽鲁但不傻,出家时的鲁达感受到了智真长老的这份良苦用心和殷切期盼了吗?

      通过两次五台山醉酒闹事,这个浑身透着“鲁”的鲁达借酒发泄了几个月来心中积满的愤闷。因为不能畅快淋漓地享受生活,不能和他心目中的好汉们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比武,他的“侠义”人生和快意恩仇被困在清规戒律中。像那只被佛祖镇压的孙猴子,冥顽不化而又无可奈何。这时,鲁达是不是后悔了呢?出家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吗?这寡淡如水的人生是自己想要的吗?恐怕他心有不甘吧?那么就借酒打碎这个世界,反正有赵员外等人兜底!

      鲁达在长老跟前就像孩子在父亲跟前一样,他任性,他胡闹,他闯祸,然后,又很快认错,他太需要父亲式的包容和关爱了。在可以依仗的人跟前,鲁达底气十足,甚至横行霸道。比如,老种经略相公,小种经略相公,赵员外,五台山智真长老,他们像父亲一样,给了他可以撒娇耍性的资本。可是,他很快就把这些资本消耗殆尽。

    因为鲁达接受不了从军官沦为僧人,从自由人沦为清规戒律下的囚徒之间的落差,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一样,对所有枷在身上的条条框框充满总想打碎的冲动。

    鲁达身体里时刻涌动的能量最终喷发到了“侠义”的世界。易于激愤的性情,对弱小人物的同情,对没有反击能力人的保护,凭借超级的武力,鲁达就爱打抱不平,以致于“花和尚鲁智深”声名远扬。他资助金老头父女逃跑,转身去教训郑屠夫;为王员外父女教训小霸王周通,逼他放弃强娶的婚姻;暗中跟随到野猪林解救林冲,威吓董超薛霸。遇见这种弱肉强食的场景,鲁达没有一丝犹豫,一定是大喝一声,劈头盖脸打将下来。

    鲁达粗糙蛮横,他对弱小的人有一种天生的保护欲,对不公平的事情有出手干预的冲动。就像不受父母关爱或者待见的孩子,一定要像英雄一样做一些高大正义的事情,来吸引父母的目光,证明当初他们错看了他。

      所以,鲁达很看重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张口闭口俺老种略相公门下提辖官,如何如何。在桃花庄出手救刘小姐,对刘太公面前吹,便有一二千人马,洒家也不怕他。刚到大相国寺,就想当个都寺监寺什么的,听了智清长老分付去看菜园子,一肚子不满。跟几个泼皮面前吹,便是千军万马,俺敢直杀的入去出来。初见林冲时介绍自己,只为杀的人多,情愿为僧。在野猪林,为了震慑董超薛霸,一禅杖打断一棵树,这算什么,倒拔垂杨柳早已名声在外!

      鲁达还有残暴的一面,心中无佛,杀人无情。在暴力面前鲁达始终没有软弱,他喜欢以暴制暴,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武力。在瓦罐寺,一但知道有恶人,他拎着禅杖就奔了过去,当又饥又饿的他斗不过两个恶僧道时,明智地选择了退却。在山下遇到史进之后,他很快就满血复活了。瓦罐寺里,四人演绎了一个“强者生存”的故事,面对恶人,鲁达又一次展露出“血腥”的一面,凡是禅杖到处定是脑浆迸裂。与三拳打死镇关西不同,这次他面对的是自我的生存危机!面对嗜血的对手,鲁达同样以血腥回应他们!

    “鲁”字后面往往还有“直”的一面,怀里揣了多少银子,毫不犹豫一把拿出来资助金老汉父女,还要求史进和李忠也拿出银两来,请客喝酒也是主动让店家记在自己账下。想要管金家父女的事,替他们抱打不平,救他们脱离困境,从头到尾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在桃花庄,主动包揽刘太公父女的事儿,不仅打服周通还说服他退了婚。在东京城,悄悄跟踪到野猪林,保护了林冲的生命安全。在华州不听武松搬救兵的劝告,执意独自一人奔到府衙,要刺杀太守救史进:“等搬来救兵,我史家兄弟的命早没了。”这次不计后果的以身犯险没有成功,自己被拷打一番陷入死牢。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更没有为自己留下后路。

      鲁达最光彩的是“侠”的一面。他行侠仗义的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干,他见不得弱小者被欺压或者兄弟落于危难之中,而且没有一丝一毫考虑个人的得失和安危。如果产生了恶性后果怎么办,先不去管它,鲁达那口被压抑的愤怒一定要发泄出来。至于之后,那就今天过了这个村,再说明天的那个店吧!为了金家父女为了刘家父女为了林冲,他都尽了自己最大努力,管事坚决管到了底,不给受害人留下任何尾巴。他清楚:“杀人须见血,管人管到底。”

      鲁达行侠不计后果,但是在实施过程中又是聪慧的,还有他特有的“细致周到”。这样,他的侠义才得以完成。

      放走金老头父女时,鲁达拿条板凳坐在门口堵住店家和小二。无人给郑屠夫报信,这样就延长了金家父女逃跑的时间。在桃花庄替刘太公解危难时怕惊吓到太公,说自己会说因缘,能劝石人回心转意。诱打了周通之后,要大头领李忠保证放过刘太公的女儿。上了桃花山上,面对周通和刘太公,鲁达又要周通当面保证,不要再骚扰刘家小姐。对待林冲,更是细心备至,一路暗中跟踪护送,一直过了野猪林,看看离沧州不远了,路边人烟可见,前面再也没有山丘树林等险恶境况,方才转身回去了。鲁达阻止了董超薛霸的谋杀,同时也暴露了他的身份,导致他失去了相国寺这个庇护所——他这副招摇的样子,即使想隐藏也是藏不住的!

    相国寺里大展武功,被一群泼皮们景仰崇拜,喝酒吃肉随心所欲的生活虽然短暂,何尝不是鲁达少有的简单快乐的时刻呢?花果山里岁月静好,可是孙悟空的那颗蠢动的心灵却无处安放,岂不真真地埋没了俺老孙的才能!

    这是一个叛逆的大男孩,他一直在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寻找快意的人生理想,寻找英雄好汉的价值,他要通过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人生的理解。但是,失去了秩序世界里的有力庇护,鲁达的人生道路能通向哪里呢?

    什么人交什么友,被通缉而走头无路的好汉们最终只有一个去处。杨志的到来坚定了鲁达的想法,在曹正一伙人的帮助下,二龙山邓龙被火并,山寨重新被组建,鲁智深摇身一变成为“大哥”,终于结束了逃难途中受人恩惠被人拘束的日子,实现了喝酒吃肉挥洒银子的豪强生活。什么清规戒律,什么恶人当道,一切我说了算,谁能阻挡?真是畅快淋漓!从此,二龙山威名远扬,一个响当当的的名字“花和尚鲁智深”威震青州!

    智真长老说鲁智深有慧根,到底慧根是什么呢?真诚地对待别人,不计回报?用暴力回击不公,不计后果?兄弟们聚义,不分你我?抛弃官爵放弃名禄,看淡世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在人心,无关生死?智真长老的偈言到底寓含的是什么意思呢?

    开始有多么极端,结尾就多么反转。

    征辽国梁山好汉们全身而胜,但是大家没有得到官爵的分封。宋江等人不心甘,上书请求征方腊。他们以为这才还会像上次一样,大伙全身而胜。事情往往向着人们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开战不久,宋万焦挺陶宗旺就被乱箭射死,接下来,有名有姓的好汉们相继战死。几场艰苦的战役下来,方腊虽是被打败了,但是一百零八位好汉们要么被射杀砍死,要么伤死病死,最终只活下来三十六人。曾经碍于多年的“江湖义气”和生死与共情谊的牵绊,现在的弟兄们却身心疲惫,各怀异志。人心彻底涣散了,重新回到了起点,那个追求了多年的“义”到底是什么呢?

      鲁智深回想起智真长老的第一个偈言,“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在野猪林解救林冲之后,鲁达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被府衙盯上,被迫离开大相国寺,开始了逃亡的生涯。路过二龙山,遇见杨志,在曹正的协助下,杀了邓龙,成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山大王。朝廷正规军要攻打临近的山寨,鲁达的二龙山势力终究不足以抵抗官军,被宋江等人的大称分金银,相互救助的江湖义气感召,一众人加入了梁山集团。鲁达成为步兵第一头领,星位列第十三位。讨伐方腊时,他英勇杀敌尽现威力,有幸捉住方腊,为大宋江山立下了功绩。终于功过相抵,活捉叛军首领方腊足以抵消以往所有的杀戮。是时候放下屠刀,远离朝堂了。宋公明哥哥心心念的招安只会是个泡影,“直裰子污了就是污了”,可笑他一直看不清。八月十五夜六合寺外声响大作如战鼓,鲁达从梦中惊醒,以为是南方军队杀来。待看清楚是钱塘江潮信而来,鲁达顿悟了智真长老嘱咐他的第二个偈言“听潮而圆,见信而寂”,原来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正当此时!

      兄弟聚义大吃大喝不能安抚焦躁不安的心灵,财产共享没有给人带来长久的安全感,无休的杀戮无法提高英雄好汉的人生价值,尘世间的欲望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生命在乱世中卑微如蝼蚁!哪里是净土?丢掉凡尘俗世的苦乐人生,放下无休无止的冲突与挣扎,抛弃七情六欲的牵绊,还有喝酒吃肉杀生的肉身,才会立地成佛。内心平静方能见佛,佛原来只存在于人们的心中!

      冥冥中注定就是佛门弟子,在俗世中杀戮无数,就是要去除身上所有的贪念与罪恶,经历了命运里的急剧冲突才能放下内心的冲突,才能重新皈依佛门。鲁智深没有跟随宋江回京,朝堂上下依然会有杀戮。他留在六合塔寺出家,于大笑中坐化。

    让那个肉身不净不服戒律的花和尚消失吧,这样,真正的佛门弟子鲁智深才会永远地留下来!


    鲁智深的人物性格特征对应在现实生活中,具体来说有以下几点:

    • 吹嘘逞能:喜欢在别人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或本领,试图赢得他人的认可和赞赏。这种行为有时是出于自信,有时则可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全感。

      鲁达张口闭口老种经略相公门下,杀人多,便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无惧色,禅杖挥舞之处,树必断人必亡。

    • 对底层小人物有轻视之态,常常喝三令四:在地位较低或较弱的人面前表现出傲慢和专横的态度,喜欢发号施令,对小人物缺乏同情心和尊重。

      鲁达对酒店酒保、李忠等人基本上就是喝令不屑这种态度。对店小二是出手就打落了门牙,对郑屠更是不加掩饰地愤恨,三拳结果了他的性命,对富农子弟的史进客气地称呼“史大郎”,在教头林冲面前自谦为“关西鲁达”。

    • 霸权意识:在某一领域或范围内试图控制或支配他人,表现出一种强势和专横的态度。这种行为往往会导致他人感到压抑和不满,因为它忽视了他人的权利和感受。

      鲁达和李忠初次见面时,搅黄卖膏药的场子,丢还李忠的银子,并且在言语上对他表达了多次的鄙视。

      在桃花山,他看到李忠周通并不想迁就他,为他所指挥,就打翻小喽啰卷着金银器皿跑了。

      •有一定范围内反抗权威的冲动。

      在五台山鲁达无视清规戒律,故意耍粗野,喝酒吃肉戏弄禅和子不说,还打折山门左右两个金刚。寺庙中长老僧人拿他没办法,金刚是泥塑木造,他当然敢惹。等到落草为寇,他的反抗精神却一溜烟不见了,当然他更不看好招安,但是也没有像方腊一样彻底反抗统治阶级。鲁达在无力改变之下隐退六合寺,选择用坐化来给一生画上句号,在佛门中完成了自洽。

      • 急公好义:热心于社会上的事务,喜欢帮助他人,具有一定的正义感和责任感。体现出他的社会责任感和对他人的关怀。

      鲁达热心管不平之事,一听是卖肉的郑屠,竟然僭越冒用镇关西名号,鲁达就要打这种名不副实欺压弱小的人,也有在史进李忠面前逞能的意味。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武力,知道自己一定会占上风。在桃花庄救刘小姐之困时,也不怕山大王,表现出了超级的自信。

      林冲从八十万禁军教头跌落为流犯,鲁达并没有因此嫌弃,而是忠于义气,在暗中跟踪保护,在野猪林威吓董超薛霸救下林冲。他在华州只身闯州府要救史进,没成想主动踏进圈套被几个公人掀翻在地,押进了囚牢。

    可见鲁达的盲目自信并不是每次都会收到正面效果,总有现实力量让他无力挣扎。

      一方面,他具有正义感和热心助人的一面;另一方面,他又表现出一种强势、专横甚至傲慢的一面。在某些情况下能够为他人提供帮助和支持,但在与人交往时也可能因为过于强势和专横而引起他人的抵触。

      虽然如此,作者施耐庵依然把鲁达显性的性格刻画得生动有趣,不但性格饱满而且很接地气,让读者相信这类人一定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尤其是那个时代。鲁达的文学形象也为《水浒传》这部名著增添了靓丽的色彩。

      我们的先贤说过: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他们有更大的智慧,早已经给出了适合人类生存发展的指导方针。虽然一个人的行为动机并非完全站在他人角度上,但是,我们更要注重行为的结果,只要结果对他人有益,那么,这个行为就值得赞赏。鲁智深的行为可圈可点,虽然有些霸道,但是不妨碍他一腔热血行侠仗义,这也是花和尚的形象深入人心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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