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芯与其说又低头加大马力进食去了,不如说是去努力消化掉他刚刚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五个字。
心想,脸一定是又红了吧,我干嘛要没话找话。今天这面是怎么了,我记着份量明明很小的啊,怎么这会儿干吃也吃不完?
"还好煮了三包",林封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自顾自的说。
…
"林封…,能问你个问题么?"吃饱的芜芯放下筷子,想到了那天跟涯哥的谈话,鼓足了勇气开口。
"好啊…","…然后,换我问一个。"
芜芯刚想继续,又被他的后半句话缩了回来,耍赖皮可还行?
"那我不问了。"
"别啊…别…逗你玩儿呢!"
面前的男人,竟然露出了那么一丝不常见的紧张。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祈求着大人不要反悔。
"问吧。今天促销,问几个都行。"
"嗯……,我想知道…我能录这个节目…跟你…有没有关系?"
"啊?"
林封没想到,芜芯突然问了这个,表情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
"想什么呢",林封笑着说,如果此刻手里的筷子是干净的,他倒真想去敲一下她的头,"节目组既然找你,自然跟别人没有关系,只跟你是芜芯有关系。"
"…真的…?"
芜芯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当然。"林封暗爽于自己的回答。
心想,芜芯啊,我的确没有说谎。因为,我刚说过的,我不是别人。
"芜芯。"
"嗯?"
"在你看来,我真的有那么阴险吗?"
"啊…?"
"你该不会以为,我拍那么多戏就是为了在海中台播;在海中台播就是为了上集结号;上集结号就是为了…",林封故意停了两秒钟,那两秒在芜芯那儿却如此漫长,"…你信么?"
芜芯啊,其实刚那句话的断句,应该是这样的-“就是为了你”,“信么”。
"啊…?"芜芯脑袋又不够用了,"怎么会,怎么会呢?"她一脸囧蒙的摇着头,捧起面汤大口喝起来。
"怎么不会呢!"
芜芯啊,天地良心,对你,我真的从来只说实话。
"那个…谢谢你的面。"芜芯喝光了最后一口面汤,用手抹了抹嘴。
"不用谢",林封回身抽了张纸巾递过来,坏笑着说,"我又没安什么好心"。
林封洗碗时候,芜芯还傻傻的坐在那里。
屋外星光点点,屋内灯火温温。
眼前是一个男人系着围裙的背影,身后传来小奶猫软软的声音。
此般感觉,温馨得好不真实。
恍惚间,男人摘下围裙,回了身。
姑娘一个快步从凳子上蹦了下来,窜到玻璃屋门前就地坐下。
面前是bonbon萌萌的小脸,脑海里却还是刚刚那个“没安好心”的男人。
"都喂过了",林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还过来干嘛。芜芯心想。都喂过了,我自然知道,还包括我。
"我是说,又躲起来的芜言。"
"哦。"
"给。"
芜芯向左边一瞧,林封递过了一杯牛奶。
bonbon和蜂蜜刚喝过,芜言应该……不喝牛奶的吧,所以……
"你的",林封见她呆呆的表情不由的想笑。
"哦,谢谢",芜芯接过,握着的玻璃杯暖暖的,应该是刚热过。
吼!又谢!林封多想告诉面前这个女人:一个人,如果做一件事,自己是最开心的,那他才是那个应该说谢谢的人。
"哦,还来得及",林封瞧了瞧时间,23:58,"节日快乐"。
"啊??"
"我替它们说的",林封指了指面前三只,淡淡笑着。
芜芯完全不明就里。
4月1早过了吖,5月1也早过了,连54都过了,五月,还有什么节日,又会跟我有关呢?
"晚安",芜芯端着牛奶往屋里逃去,她想翻开手机查查今天到底什么日子。
"哈喽。"
芜芯蹑手蹑脚的刚走进去,马素一个起身开灯把姑娘吓个不轻,杯里的牛奶险些洒了出来。
"姐啊,你吓死我了。你没睡啊?"
"哈哈哈……",马素怕芜芯不敢开灯,进屋的时候再撞到,于是恶作剧了一小下,"吃得可还好?"
"啊?你……怎么知道?"
"怎么我们没有牛奶啊",马素装作委屈的样子,转移着话题。
"这个给你。"
"no no no!"马素摇着头摆着手,笑着说到,"夺人所爱,怕是会消化不良"。
芜芯只好又把手收了回来。
"快喝吧,别把某人的心意放凉了",马素接着打趣道。
芜芯捧着某人的“心意”,看着一脸笑意的马素,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姐,纯纯是明早回来么?"
马素拿起手机瞧了瞧,"嗯,准确的说应该是今天了。"
芜芯放下牛奶杯,边去包里翻找着自己的手机边向马素问到,"姐,那准确的说昨天是个什么节日吗?"
"昨天?母亲节啊。你不知道吗?"
"天,我居然忘了给我妈打个电话",芜芯自责于自己的疏忽,哪怕她确实忙到没有时间吃饭,也不该是理由。
她躺在床上,赶忙给母上大人发了微信过去,又补了个大大的红包。虽然明知,那个红包会照例因超时未领而退回。想到这,让她更不好受。
可是,林封,你来祝我母亲节快乐是几个意思?
芜芯的困意,这会儿没了。
但她怕耽误马素休息,"漂亮,你不睡美容觉了么?"
"再刷会儿,一收又要收三天。"
芜芯也就跟着刷了起来。
微博里,竟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过来道歉。
在这个林封停更的第七天。
这让她很是意外。
芜芯发现,刷微博时候的自己,总是格外清醒。
而放下手机,网上那些喧嚣怎么好似都不见了。
以至于,如果只有二人的话,她竟可以放松到去笑,去靠近,去接受他的好意。24小时的监视,也完全抛诸脑后。
于是,才有了那么多不可磨灭的“把柄”。
她不停的事先叮嘱自己,却在面对他的一刻不停失效。
每天,在想起与忘记间重复,她觉得自己离精分也不远了。
"听说,林封脱了好多粉。"
"啊?"
"这样也好。留下的不仅是真爱,更是理性真爱。"
马素轻描淡写地说着,在芜芯那里却也够浓墨重彩的了。
她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从不指望能够为了他的更好而做些什么;却心甘情愿为了避免他的更糟而不做什么。
只不过,这份克制,现在越来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