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回
来人一身二等内侍的服饰,能爬到这种几乎近身侍奉的位置并不容易。
锦屏呵斥,道:“怎么这么蠢,自己巴巴地跳出来?”
来人忙跪下告罪,锦屏姑姑的呵斥事小,太后似有若无的冷哼,才是他最畏惧的,他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回禀道:
“启禀太后,陛下叫人封了鸾鸣殿,不许进出,奴才刚好奉命外出,不在殿内,这才能将消息带来!”
太后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内侍忙回答:“奴才打听了,说是贵妃娘娘毒杀了陛下昨日新带回来的女人,陛下大怒……!”
太后一听,忽觉脚下一软,锦屏忙上前扶住,安慰了两声,继而转头呵斥道:“胡说些什么?贵妃用的什么毒?是否传召了太医?太医可曾确认那人被毒死了?”
“这……!”
内侍一时愣怔,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还有,贵妃娘娘何等身份?怎会御前带毒?她就不怕诛九族?”
锦屏一番厉声斥责,让太后的心安定了不少,她搀扶太后坐下,一双眸子凌厉地盯着瑟瑟发抖的内侍,继续开口,道:
“无缘无故,贵妃娘娘为何要毒杀一个无名无分,来历不明的女人?更何况,她本就生死不明!”
是啊,贵妃娘娘一向力压皇后,宠冠六宫,怎么可能莽撞行事?
一个生死不明的女人,值得她亲自动手毒杀?
内侍跪伏在地,冷汗打湿了后背也不自知,他也是回不了鸾鸣殿,这才急匆匆到处打听,现在想来,一定被人误导了。
今日,锦屏姑姑亲自去御书房打探,这就代表太后她老人家也不喜那来历不明的女人。
平日里,太后一向扶持贵妃,他这才主动领了安插在鸾鸣殿的差事,今儿鸾鸣殿一出事,他就立刻跑来禀告。
想着,太后一定会出手保下贵妃,届时,他定能两头讨好。
如今看来,他似乎错了。
正想着,锦屏的声音如利刃一般,直刺过来。
“你若是自己失职,就编些瞎话来糊弄太后……哼!”
一声冷哼吓得内侍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藏着掖着,将他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全数讲了出来。
“什么?陛下竟让贵妃娘娘去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侍疾?”
内侍连连叩首,“咚咚”声不断,口中忙不迭地说道:“太后明鉴,此事千真万确,御书房外当值的人都亲眼所见,陛下生拉硬拽地,将贵妃娘娘拽到了小憩间,贵妃娘娘极不情愿,差点儿都哭了!”
锦屏呵斥道:“闭嘴!贵妃娘娘雍容大度,气质华贵,会当众哭泣?况且,面对陛下的旨意,她会不情不愿?抗旨什么下场,贵妃焉能不知?”
内侍欲哭无泪,他打探到的消息就是如此啊,毕竟不是亲眼所见,锦屏姑姑这么一问,他也突然觉得这事儿极有可能是杜撰的。
内侍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他无法辩白,只好一个劲儿地讨饶:“太后明鉴,太后明鉴呐,奴才不敢撒谎,句句属实啊,太后!”
“来人!”锦屏高声喊道,等内侍们冲进来,她又吩咐道,“把他拖下去,暂且关着,别让他乱说话!”
内侍们一把架起不断求饶的人,堵上他的嘴后,将人拖了出去。
太后接过锦屏递过来的白玉茶杯,轻啜一口后,问道:“你怎么看?”
锦屏略一沉吟,道:“启禀太后,此事颇为蹊跷!”
“怎么说?”
“陛下既已回归,那冒牌货定然要隐匿,叫他享受了三年的天子尊荣,自当以命谢恩……!”
锦屏忽然灵光一现,道:“太后,会不会是陛下回归,觉得贵妃受宠颇多……视之不洁,因此才……!”
太后的丹凤眼倏地张大,盯着锦屏的眸子,道:“你是说,皇儿他……开始着手清理门户了?”
锦屏用力点头,道:“毕竟,当初的大婚,都是冒牌者代劳的,陛下既已回归,自然会……!”
太后犹豫道:“皇后和贵妃,分别是左右二相之嫡女,皇后那边……连守宫砂都还在,皇儿昨日才回归,怎么就……!”
锦屏接话,道:“陛下本就英明神武,耳目通天,况且,左右二相之嫡女也不止这两个……!”
太后觉得锦屏的话不无道理,正自觉欣慰,外面又来急报,这回,是御书房来人。
“陛下气急攻心,吐血昏迷,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
废弃宫殿内
偌大的皇宫,无人记得这所废宫曾经的辉煌,亦无人记得它曾经的主人是多么深得圣宠。
南宫砺独自一人行走在华丽的殿堂,丝竹雅乐声声入耳,窈窕舞姬翩翩若仙,陛下赏赐的奇珍异宝羡煞众人。
唯独高坐殿上的求凰殿主人,那个容貌绝美,却永远冷若冰山的母妃,她眼中从来没有这些。
恍惚间,殿堂内惊惶一片,火海骤起,火龙肆虐下,一切化为乌有,包括那道华服绝美的身影。
“母妃!”
南宫砺心知这是一场梦,可依旧每次都会心痛如绞,倏忽间,他又站到了宫墙外。
“求凰殿”三个闪耀的金字似三张嘲讽的大口,火舌舔舐下,一切化作焦黑。
“殿下?殿下!”
黑衣人压低声音,呼唤着南宫砺。
“唔!”
南宫砺皱眉,又是梦!
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身边人的呼唤声变得低沉又悠远,怪异又陌生。
昏沉中,他猛地出手,一把扣住那人的脉门,另一手顺势就卡住了他的脖子。
“殿下!是我……属下……何其辽!”
黑衣人咬牙强撑着,不敢过多挣扎,怕伤到意识不清的殿下。
南宫砺终于松了手,缓缓坐起身,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皱眉,闭目。
片刻后,双唇轻启,问道:“人呢?”
又是没头没脑的问话,何其辽撇撇嘴,亏得自己机敏,他立刻恭敬回道:“回殿下,人在栖凤宫!”
“栖凤宫?”
南宫砺轻声低喃,似乎在品味这三个字,继而又开口问道:“可曾发现异常?”
“其剑,过来!”
何其辽回头低唤一声,另一道身影立刻奔来,行了一礼,道:“殿下,您可叫属下担心死了,好在无事,呵呵!”
南宫砺看着何其辽,蹙眉道:“他怎么也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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