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写连载,而且是些回忆里的东西。关于童年。
半真半假,半虚半实。
如今的笔述,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历史。
《小院儿》
小院儿以前不是小院儿,是个大院儿。东西两个院门,正挨着938路公交车的两个站牌,足足占了一站地。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怕大院儿势力太强大,就破了大院儿的围墙,拆成了三块,各自围墙,独立成院。小院儿是最西边的一个。
小院儿坐标北京城东,往东,再往东。一直到东五环外,再往东一点点,就可以看见小院儿了。秋天的小院儿很好认,门口五颗大大的柿子树,叶子掉光了,剩着黄橙橙的大柿子在树上挂着,让人垂涎。我不爱吃大柿子,总觉得甜腻得直顶后脑勺。但饱满的柿子挂在树上,还是让人充满食欲的,起码是足足的满足感的。柿子摇摇欲坠地挂着,总企盼着什么时候来一阵风,“啪”,正好扎实地落在自己捧起的手掌心里,就是不愿让叽叽喳喳的喜鹊啄了去。
小时候院里的小伙伴和家里去逛街,总说是“去北京”,弄得我一脸迷惑,“这不就是北京吗?”
我是在内蒙出生的,爷爷奶奶是湖南人,姥姥姥爷是河北人。父母在内蒙古上学的时候认识,后来工作来到北京。所以本质上,我和北京是没有太大关系的,更是不了解的。长辈们的口述历史中也很少有北京这个城市的身影。出生不久,我到北京爷爷奶奶家住了三年,后来回内蒙跟着姥姥姥爷吃着内蒙的羊肉烧麦上完了幼儿园,五岁那年才来到北京。
下火车的时候分明是“北京站”,这不是北京又是哪里?
后来才知道,小伙伴是去了市里,而小院儿,已经算是京郊了,京通快速没有建好的时候,进入市区,哪怕是到国贸,都要很久很久,更别提天安门了。郊区人民还都是被市区人民看不上眼的,至少孩子间是这样。去市区上补习班,孩子们互相介绍自己,城八区的孩子自动聚在一起,郊区孩子悻悻坐一旁,等待老师开讲。
后来北京城市副中心迁址到此,交通四通八达,房价指数上涨,这都是后话了。
总之,我就是生长在这样一个小院儿里。没有市区的发达,也没有远郊的好山水。高中时有一两年考试作文趋势是写北京城。那时我惶恐,也无奈。对于“寻根”的话题,同样充满困惑。一个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一个不是土生土长也不是皇城根脚下长大的北京人,对青瓦红墙的印象只停留在参观天安门时的匆匆路过,更别提胡同里冰糖葫芦老爷爷的叫卖。
如今在城里上学,家回的少了,市区的游逛多了,常常租一辆自行车走街串巷地在老城区骑着,感受当年没有机会感受的典型的北京生活,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这个可以之后再讲。
但对小院儿的一切,我发现,是充满了深切的感情的。这里,是那时小小的我最大的天地。
小院儿里住的都是父母单位的家属们。楼房平房都有。东北和西南两片平房,东南和西北两片楼房,构建得倒也有意思。
上幼儿园前我住在爷爷家里,是住在西北边的楼房里。那个时候贪玩,奶奶又不放心总带我出去玩。我便从卫生间滚了一卷卫生纸一路铺到门口,抬起头叫奶奶:“卫生纸想出去玩儿。”很奇怪现在居然还有两三岁时的记忆。
后来上小学再回来,便是住在自己家的平房了,抬脚便窜到户外,再也不用专门申请下楼玩。
一排平房八九户人家,每家都有年纪相仿的小孩。九零后的小孩,大多是独生子,这时候能拥有一票玩伴,简直是最大的财富。我上天入地的童年生活也就由此开始了。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楔子。
故事还没有开始,回忆已经刹不住闸。
每一个人的童年都是独一无二的。
至少,是最真诚的。
我们用“本我”面对一切喜怒哀乐儿女情长。
还没有学会穿戴世故的我们,有人是傲娇小公主,有人是街头小霸王,有人是鼻涕妞跟屁虫。
如今我们都成了大人的模样,不知不觉中建立好了新的自己,
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童年的自己,
甚至来不及告别,甚至就此忘记。
不如,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想起小小的我们,会笑起来吗?会佩服那个自己吗?
期待你的童年故事可以讲给我听。
接下来,也请等待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