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229:崔骃列传(一)


          崔骃列传(一)


崔篆


崔骃(音yīn,因)(?~92年),字亭伯,涿郡安平县(今河北省衡水市安平县)人。他的高祖父叫做崔朝,在汉昭帝时期担任幽州从事,他劝谏剌史不要和燕剌王刘旦交往。刘旦败亡后,汉昭帝提拔崔朝为侍御史。崔朝生下儿子叫做崔舒,历任四郡太守,所在地都有能干的名声。

崔舒的小儿子叫做崔篆,在王莽时期担任郡文学,因通晓明义被征召到公车府中,太保甄丰举荐他担任步兵校尉。崔篆推辞说:“我听说过,讨伐敌国不要向仁人询问计策,排列战阵不需要询问儒士。这样的举荐有什么用呢?”随后他自我弹劾返回家乡。

王莽嫌弃那些不依附自己的人,大多用法律进行处罚。这时,崔篆的哥哥崔发凭借奸佞取巧受到王莽宠幸,官至大司空。他们的母亲师氏通晓经学和百家之言,王莽用特殊礼仪恩宠,赏赐封号为义成夫人,佩戴金印紫绶,文轩丹毂,显名于新朝时期。

后来王莽封崔篆为建新大尹,崔篆迫不得已,叹息说:“我生在无妄的乱世,碰到浇、羿这样的昏君。但我上有老母,下有兄弟,怎么能独洁自身而危及生存呢!”

崔篆单车前去上任,称身体有病不能处理公务,三年不去巡视下属各县。

他的门下掾倪敞进行劝谏,崔篆这才强起检查春耕情况。崔篆看到所经过的各县,监狱中全都填满罪犯。崔篆流泪说道:“哎呀!刑罚不公正,这才致人掉入陷阱。这么多人又犯了什么罪呢,至于都被关押!”于是进行审理,释放了两千多人。

掾吏叩头劝谏说:“朝廷刚刚施政,各州牧都厉行严峻苛刻。宽恕受冤屈之人,确实符合仁者之心。但只有你一人去做君子,会因受到惩罚而后悔的!”

崔篆说道:“邾文公不因为个人得失而改变主意,君子称赞他了解天命。如果杀掉一名像我这样的大尹,却能救出两千人,正符合我的心愿。”随后称病离职。

建武初年,朝廷中有很多人推荐崔篆,幽州刺史举荐崔篆贤良。崔篆自认为自己的宗族受到王莽宠幸,感觉有愧于汉朝,就推辞不出来做官。他客居荥阳,闭门思考,写成《周易林》六十四篇,用于决断吉凶,非常灵验。他在临终前作赋以自我哀悼,文章叫做《慰志》。其辞中写道:

“仰慕古人生逢其时啊,就像伊尹、傅说遇到明主。贤士自有遵守规矩的大德啊,就像鲁班、倕一样裁量曲直。适应制度符合大义啊,献出其利断金的良策。登上朝堂建立盛世啊,创立名垂千载的功绩。修德达到极致了啊,上天会把福祚降临贤士?”

“可怜我余生不幸啊,遭遇汉室衰微。慨叹云霓遮蔽天空啊,太阳突然间失去光辉。朝纲沦落到私人家门啊,帝王纲常遭受陵迟。九黎、共工专权跋扈啊,后羿、寒浞任意恣睢。他们看到权势心生贪婪啊,窃取神器揽于怀中。思考能辅佐朝政苟且偷生啊,只能号叫几声权当发泄。嗟叹我辜负三公推荐啊,前去赴任只因迫于天威。难道不想抒发耿直拨乱反正吗?只因顾忌母亲会因此遭罪。心存明哲保身私念啊,害怕受到《大雅》样的讽讥。收起羽翼接受任命啊,拜受符节前去赴任。恨自己不能闭门隐居啊,有违石门高士的行踪。高扬蛾眉等待贤士啊,违犯孔子告诫内容。感叹百姓憨厚朴实啊,羡慕隐士们所思所从。于是称病隐退啊,经历多次才获许允。悠然迈步欲想要远遁啊,藏身在峻岭之幽处。静心潜思圣人之言啊,驰骋《六经》中的秘府。皇天眷顾怜悯汉室啊,再降天命于建武。就如彗星横扫乾坤啊,荡清六合寰宇。圣德巨大施加恩惠啊,黎民百姓蒙恩欢欣鼓舞。开辟四门延揽贤士啊,幽州牧把我荐举。朝廷诏命已经颁下啊,怎会视我为垂顾鄙人。我已经决定悬车隐退啊,断掉时俗的进取之心。感叹暮春郊游啊,关闭柴门洒扫庭除。聊以闲游度日啊,谨守性命以享天年。贵在安享太平啊,但愿不使先人蒙羞。”


重利


黄其军

        作于2023年2月1日(古历癸卯年正月十一)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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