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我懂得思索、等待和斋戒

时隔好久,今天才得空继续读《悉达多》。

上一次读到悉达多决定走上苦行僧的道路,并与父亲等家人告别,父亲的那句你可以回来把极乐传授给我,也可以回来一起向诸神献祭,让我记忆尤深。

悉达多与好友戈文达共同踏上了苦行僧的道路,他们与其他沙门同行过,也一起去拜访过佛陀乔达摩。后来,戈文达决定追随佛陀乔达摩,而悉达多经历了觉醒决定踏上一条新的道路,“不再朝着回家的方向,不再想回到父亲身边,不再走回头路”。

悉达多来到一座大城市,遇到名妓卡玛拉并决定向她学习爱情。

卡玛拉问悉达多:“你究竟会做什么呢?”

悉达多回答:“我会思索。我会等待。我会斋戒。”

毋庸置疑,悉达多的回答遭到了卡玛拉的轻蔑,卡玛拉认为悉达多会的东西全都毫无用处。

而当悉达多“好运连连”时,卡玛拉问悉达多:“一扇又一扇大门接连向你敞开。怎么会如此顺利?你是一个魔术师吧?”

悉达多的回答是:“昨天我就告诉过你,我懂得思索、等待和斋戒。”“从我做出决定的瞬间起,我就知道自己会完成它。”“如果你把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它便会按它可能下沉的速度飞快沉入水底。如果悉达多有了目标,下了决心,情况也会是这样。悉达多过去无所事事,他只是思索、等待和斋戒,但是他会穿透世上万物达到目的,好似石子穿越水流沉入水底,他不做别的事,什么都不能打动他,他只会被吸引,听任自己往下坠落。他的目标吸引着他,因为他不允许任何违背他目的的东西进入自己的内心。这就是悉达多跟随沙门云游四方时学会的本事。这便是愚人们称之为魔术的东西,因为他们认为是魔鬼在其中起作用。事实上魔鬼并不起任何作用,压根就不存在魔鬼。每个人都可能施展魔术,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他会思索,会等待,会斋戒。”

初初读到悉达多回答卡玛拉自己会思索、等待和斋戒的时候我也并不以为然,觉着这就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已,好像人人可以为之。直到我像卡玛拉一样惊讶于悉达多的“好运连连”时,我才再次审视悉达多的三大本事——思索、等待和斋戒。

思索:

我所理解的“思索”,应该是要比“思考”探究的更加深一些,不仅仅停留在事物表面的思考,更是追本溯源的探究。

思索这条路上没有鲜花笑语,更无功可庆,鲜有人走。我们从来到世界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学习之旅,小学就跟着老师念孔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但自己真正认真思索过的问题有又多少呢?我们的思考一般仅停留在解决眼前的难题,难题解开也就停止了思考。我们会因终于解开了难题而沾沾自喜甚至大摆庆功宴,但却很少有人沿着思考的路径再向前走一步,究其始末,寻根溯源,继续思索。

反观之,那些前人花大力气思索总结出来的成果,后人在学习时也疾首蹙额。或许我们都曾有过这样的体验,理论学起来总让人感觉枯燥乏味,哲学更是让人不知所云,而理论、哲学这类,正是前人苦熬过多少个日日夜夜思索、探究、总结所得。

因此,与其说思索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好品质,不如说思索是一颗被人误当作死脑筋、固执、书呆子鄙夷多年的沧海遗珠。

等待:

悉达多口中的等待,我的理解是一种坚持、忍耐、伺机而动的延迟满足。

虽然自古就有水滴石穿的坚持、卧薪尝胆的忍耐、后发制胜的伺机而动,但在当今的快生活节奏下,我们的心也随之浮躁,更加急功近利,这些品质也更显得难能可贵。

那为什么我们一直在追求“快”呢?因为我们在恐惧。

别人有的我没有,恐惧;别人会的我不会,恐惧;别人的比我的多比我多好,恐惧;别人比我快在我前面,恐惧。总担心会来不及,总担心会赶不上,总担心会错过,这种恐惧来源于不确定性。之前读过这样一段话:“凡人的第二大错觉:生活的结果是不确定的。正是这种对生活的终极结果的怀疑,创造了你最大的敌人,那就是恐惧”。

而等待,是一种“慢”的艺术。

慢慢来,比较快,说的也是如此。慢下来,沉下心,我们才更能明察秋毫,精益求精,哪怕胜利触手可及,我们也要铭记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告诫,忍耐住诱惑步履坚实地向前,等那个水到渠成的最佳时机再摘取胜利果实。

我认为,等待后的延迟满足,追求的是一种踏实的满足。

斋戒:

斋戒对于我们这样的凡尘俗人来说好像会比较远,现在更多被提及的轻断食、辟谷大家可能更为熟知一些,虽然它们并不相同,但至少在强调对自己欲望的控制上是相同的。

对于悉达多口中“斋戒”的本事,我想,“斋”,强调的更多的是口腹之欲;“戒”,强调的更多的是对自我的约束和规范。

以前,我特别能吃,一顿能吃三碗饭,而且无肉不欢。每每看到一碗饭都吃不完就放筷的人,我就总忍不住想问人家:你不会饿吗?去年学了瑜伽,虽然我并没有刻意调整、控制饮食,但渐渐地已不会像之前一样暴饮暴食,饭量也莫名减少了,而且还不容易饿,精神面貌也变好了,我自己都觉得很神奇。细想来,我认为这跟饮食没有太大关系,而是我学会了自我约束,从欲望手中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书才读至过半,悉达多脱口而出的三个本事:思索、等待和斋,我目前是还做不到,而悉达多所说的“很少有人会这样,虽然人人都能学会”,我亦坚信不疑。

悉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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