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看武侠剧，特别羡慕里面的美女，一头飘逸的秀发。印象最深的是《武林外史》里的白飞飞，长发及腰，头顶别几片绿叶，美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同龄的女孩们，都喜欢捯饬自己。没有漂亮衣服，就在发型上下功夫。用最普通的皮筋，扎各式各样的小辫子。再配上塑料耳环，或是用红薯杆制成的简易耳环。对着镜子自我陶醉一番。
可是，女孩们的头发，普遍留不长。每年夏天，都有背着布包裹的中年女人从村里经过，用不知哪地的方言扯着嗓子喊“收头发辫啰！”女孩子的头发是要蓄着换钱的，两三年剪一次。只要有扯着嗓子的外地女人经过，村里就会多几个“假小子”。
听说那些人买走的头发是论斤卖出，下剪子的时候是真狠，巴不得把女孩们都剪成光头。有的女孩剪完头发照镜子，直接哭了。后来，大人们就会在旁边看着，一旦发现外地女人剪得太浅，立马抗议。后面排着队的女孩们也表示不卖了。这才对收头发辫的外地女人有一点点约束力。
上了中学，就不再卖头发了。偶尔从少得可怜的零花钱里抠出一点来，去饰品店里买一朵头花，或是两条缎带，回家后偷偷打扮自己。在学校不敢弄得那么花哨，长期扎马尾。头发也只能过肩，因为学业繁重，没时间打理。
第一次做头发，是上大学以后。学校附近的理发店做活动，去拉了个直发。除了宿舍里的姐妹们品评了一番，好像没什么反应，回头率也没见增加。后来又捯饬过一两次，终究没在这方面下功夫。
即便是参加工作以后，手上有了闲钱，也不喜欢折腾自己。偶尔修修眉毛，敷个面膜，除了重要场合化个淡妆，基本上都是素面朝天。总想着，自己姿色平平，再怎么打扮也是枉然，索性懒得下功夫了。
唯一一次get到自己的美，是拍婚纱照的时候。前面几个造型我都没什么感觉，最后一套白色婚纱，化妆师给我扎了个丸子头，别一个小小的钻石发卡，覆上头纱。再佩一副白色耳环。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相信了那句话：女孩子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装扮，都可以很美。
如今，仍然不喜欢打扮，但是喜欢看别人打扮。其实不论年轻女孩子，还是中年女人，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也挺好，不失为提升自信的一种方式。我如果有个女儿，也会想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只是对自己，提不起这份心思。
究竟是“女为悦己者容”，还是“女为己悦者容”，还是直接“女为己容”？我好像一个都没占。我更希望，能在岁月中沉淀出属于自己的气质，而不是靠妆容来提升形象。
回到“长发及腰”这个话题。我想，我大概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更愿意剪个清爽利落的短发，可惜脸太大hold不住。于是，一直保持着短马尾。也许，再过几年，会去烫个卷发。染发，不在我考虑范围内，除非是白发染黑。
长发及腰，终究只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