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到家,我找出针线,把两周前被我扯烂的手套缝补了起来。在最后手套又比较完美地出现在我的手上时,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心里面的那种手套坏了导致的暗暗不开心也终于一扫而空。东西坏了就应该找时间修补,如果我不去修补这双手套,那么下一次我要出去骑摩托车的时候,我便会由于这一块小小的线缝掉了而感到不开心,然后在不断地穿脱中使得坏的趋势逐渐扩大,最终它将由于这一轻微的损坏而被我丢弃,我将拥有一副新的手套,而代价是一定的金钱。可是只要金钱吗?在不断置换物件的过程中,我丧失掉了和它培养感情的过程,它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件手套,这便是完全物质的关系,于我于它均不掺杂任何感情,它倒无心,而我却要陷在这种世界观中顾影自怜独自哀伤。我想,我与这副手套,由于这一次缝补,便奠定了友好的感情基础。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呢?
说起缝补这件事,这便让我想起了家里面那个充满针、线、各种纽扣、各种布料的麻篮了。小时候衣服破了,总是拿给妈妈缝补。妈妈将麻篮端出来放在地上,再将破洞衣服拿起,翻找一块颜色相近的布料,与破洞比划,然后用剪刀裁剪出比破洞稍大一点的布,再找颜色相近的线,穿进针孔里去,戴上顶针,熟练地将裁剪出来的布匹缝合在衣服的破洞边缘。我则端根矮板凳,坐在妈妈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妈妈的动作。偶尔有路过的村民,便随便寒暄两句。那时候的我,不会有担心房价,也不会心急去峡谷,就这样,任时间从目之所及慢慢地划走。
最近刚看完《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里面讲到,维修摩托车的第一奥义,便在于心要平静下来。平静仅二字而已,但人生俗世之中,要想做到却十分困难。对于近在眼前的利益,谁不动心去争上一争?对于即将满足的欲望,谁不是心潮澎湃冲刺而至?对于久久消失的它,我在缝补手套的时候,貌似追逐到了它的鬼影。我应该继续追逐吗,还是继续做一具行走的原子体?或者说,追逐到后,是另一具不同结构的原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