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你看,夜又深了。有的人在痛苦,有的人在写诗,还有的人,在醉生梦死。

我喜欢这样的夜,它会放大我的忧伤。尤其是在周五的晚上,大家都在狂欢,我且欣慰着自己离开了旁人,离群索居,也尝到了一点点的涩味,仿佛还有些咸,我想,这就是孤独的味道吧。

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像自己。无人问津。甚至想关掉手机,关掉所有的灯,在黑色的夜里,看到天花板的一点点白。

我被这样的孤独滋养。也被这样的孤独损伤。

今天跟知根知底的朋友聊起我的那些前女友。他说,你特么谈一个崩一个,你这些女朋友,你但凡用点心,也不至于都走了。

我知道他苦口婆心,可我又何尝不知道,我性格里的硬伤——我跟其他人确实不太一样,我,没办法做到振作精神,去谈一场负责任的感情,我习惯缩在自己的壳里,只谈情,不说爱。

我把精神看到太重要,以至于我在尘世里很难安身立命,以我现有的状态,我只要再提一口气,可能就会活得更好。但我却更愿意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享受着精神的完整。

每一段感情,我多需要消耗太多的能量,元气大伤。然后躲在自己巨大的壳里,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无边的夜色都在掩护我,我治愈了自己那么久,即使表面看来我谈笑风生,但我心里清楚,我依旧是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我依旧愿意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你不能说我是悲伤的,我的悲伤里又有着旁若无人的自在。你也不能说我是自在的,我知道我的内心依旧渴望着爱,渴望被拥抱,被抚慰。有时候我感觉我是一个巨婴,给不了别人想要的,也得不到那份我期待的爱。有时候我感觉我像是一个上帝,我敏锐地感知到这个世界,并用文字的方式呈现出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会在节假日,一边孤独,一边悲伤。

仿佛是高中时,同寝室的人都出去逛街了,回家去了,谈恋爱去了,我无处可去,一个人穿过寂寥的街道,走进学校附近的书店,一个人一待一下午加一晚上,然后独自回宿舍,昏黄的街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仿佛是大学时的暑假,整个学校空空荡荡,我一个人带着球去球场,在蝉鸣四起的时候,转身,跳跃,上篮,仿佛是一个人最孤独的舞蹈。我原本是一个身体很僵硬的人,但是只有在拿起篮球的瞬间,我找到自己的节奏,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在打球了,它成了我的一种表达方式,它是我对孤独的诠释。

仿佛是在这样的夜里,所有的女友都离我而去,我回想起那些曾经欢乐的时光,如流光溢彩,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仿佛我已经垂垂老矣,一切事物正在离我远去,幸福的、悲伤的.....突然间觉得人生苍凉至极。我们都会走进别人的生命里,也会走出别人的生命,我们生而孤独,也曾经万千宠爱,也曾经高歌纵马,但我们终究要一个人慢慢地走回程的路,这样的过程,我幸好演习无数次,竟然内心坦然,并不慌张。

我终究要在夕阳里,抱着篮球回家。我终究要在夜色里,抱几本书回宿舍。我终究像一片树叶一样,见过风的样子,见过彩虹的样子,但终究要旋转着,回到地里去。

夜深了,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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