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突突突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吵的人心烦意乱。
我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玻璃一片雾白，都快看不到前方的路了。
所有能尝试的姿势，我全部都试过了，但没有哪个姿势能够长久。
脑袋靠在玻璃上，便会随着车身振动，不停碰撞玻璃，碰得我头皮发麻。
仰在靠背，脖子没有支撑，身体随着车辆左摇右晃，硕大的脑袋也就不听使唤了，好几次刚刚陷入梦乡，就被突如其来的坠落感惊醒。
抱着书包，头趴在上面，更不舒服，因为太矮了，腰弯得很凶，一会时间就感到两条腿都麻了，毫无知觉。
没办法，我只好不停变化着睡觉姿势。
很羡慕翔子和蛮勇。
两个人左边倒一个，右边倒一个，书包枕在车窗边，脑袋就靠在上面，睡得可香了。
蛮勇还在打呼噜，揉鼻子。
车身猛烈抖动了一下，蛮勇的身体也随之起伏抖动，放在肚子上的手臂掉了下来，却毫无知觉，任凭手臂垂在地上。
涂涂和我一样，睡得不踏实，但他的姿势还算好，没怎么动。
突然响起一阵强烈的风噪，紧接着就是一股寒冷的空气鱼贯而入。
车厢里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我靠，咋这么冷！”涂涂突然惊醒，东张西望。
“玻璃起雾了，开窗户透透气。”司机悠然点起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手臂搭在窗户边，烟头飘起的丝丝缕缕的青烟，被抽出窗外，可我还是闻到一股浓烈的刺鼻的烟味。
窗户的雾白逐渐消散，沿途的景色映入眼帘。
原来不是我睡得迷迷糊糊，而是玻璃上铺了一层雾气啊。
窗户开了有一阵，强烈的风噪和寒冷的气流在狭窄的车厢里乱窜，无孔不入。
“师傅，把窗户关上哦，我都冷醒了，鸡皮都起来了。”坐在副驾的杨剑精神抖擞地说。
“等我把这杆烟抽完。”司机满不在乎。
“那你快点。”杨剑催着。
司机无可奈何，咬住烟蒂，狠狠吸了一口，就把烟头弹出窗外，那一口浓浓的烟雾，经过身体的过滤，被一口吐了出来。
驾驶室瞬间被一片淡蓝色的烟雾笼罩。
杨剑呛得咳嗽了几声。
司机把窗户开到最大，涌进来的风更猛烈了。他左手在空中左右挥舞，似乎是要扇走烟雾。
一部分烟雾裹入了窗外的气流，还剩下一些飘到了后排，悬在车顶，渐渐就看不见了。
司机挥完手，关上了窗户。
风噪和寒意瞬间减少，但我们还是打着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