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爷爷去世了,在上海工作的我,收到这个信息的时晴天霹雳,穷困的我很是无力,匆匆买了就近高铁票回去。
小时候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每天下午放学后看到校门口接我放学的爷爷,爷爷这时候总会从兜里慢吞吞地掏出一块钱给我,我拿着一块钱在小卖部买上两袋辣条,然后蹦蹦跳跳的吃着辣条和爷爷走在乡间小路上,黄昏很美,我看着面前这个背着书包的爷爷,我问爷爷:“爷爷我书包重吗?”爷爷笑着说:“不重。”“可是你为什么弯着腰啊?”我好奇的问道。爷爷停下脚步看着夕阳:“爷爷老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爷爷的头发也参杂了一些白发了。
爷爷自从大病后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关心过爷爷的身体,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妈妈的一通电话视频,风烛残年的爷爷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爷爷听到了我的声音努力睁开了一下眼睛望了一眼就闭上了。
我凑近了手机看爷爷只觉得眼泪模糊了我的视觉。曾经背着我可以走几里路的男人如今怎能瘦到如此程度,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只记得那时候爸爸们隔三差五的就送爷爷去医院,有好几次我在上班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说爷爷可能快坚持不住了,医生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可能老天也觉得爷爷该多陪陪我们所以好几次爷爷都从鬼门关里回来了。
我没有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所以我一直对“死”没有什么概念。
高铁到家后我奔跑似的回到家就闻到一股纸钱的味道,爷爷的房间里占满了人,我见到爷爷时他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不相信他已经不在了,他明明好端端的就躺在那儿,和平时一样啊,事后灵堂的各个工作已经被家里的人安排好了,目光搜索着爸爸的身影,他蹲坐在屋檐下,用手托着下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灵堂上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黑白照是我的爷爷,那副黑色棺材里躺着的也是我的爷爷。至亲的离开是会带走生者部分的灵魂吧?
爷爷生前的衣物都要求被烧掉,我和爸爸在灵堂外一点一点的将爷爷生前舍不得扔掉的物件丢进火堆里,靠近那团火的时候其实是冷的。
风水先生说等过两日才可出棺,爸爸没日没夜的呆在灵堂里守着爷爷,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看着爸爸在朋友圈里十分钟前刚发送的一段话:“讣告”各位亲朋好友,家父因病仙逝,享年68岁通知亲戚来祷告吊唁。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爸爸心里的靠山轰然倒塌,爸爸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是一家之主他要承担起责任,但我似乎忘记了爸爸也是人爸爸也需要照顾和疼爱的。
过去的二十多年爸爸都是以长辈的名义教育我照顾我,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他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在缅怀养育了他四十多年的老父亲。
出棺当天,灵堂的人说要封棺了,现在去看老头子最后一眼不然以后都看不到了,我和亲戚们围成一个圈,慢慢的从棺材边走过,我是一个要强的人,爷爷生病住院的时候我没哭,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没哭,可是当我看到爷爷躺在那冰冷的棺材里,看着那双灰白憔悴的脸,想着那双紧闭的双眼再也睁不开的时候我哭了。
我的爷爷,在2022年的10月真的离开我们了,生老病死,草木荣枯,尽是自然法则,我们无法干预。
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而您在里头。
其实我知道您一直都在看着我,你打我出生就最疼我,有好吃的总会留着给我吃,可能爷爷怪我在他离开前没能好好看我一眼没能和我好好说会话。
我知道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爷爷 爷爷每天都在看我 爷爷每天都在想我
我不是一个擅长写东西的人,但是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我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爷爷在我脑海中的画面会越发模糊,所以我写下这篇文章以此来怀念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