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老爸,起来了吗?今天什么时候动身啊?”“还早呢,天还没亮呢,别急。”
八点,“老爸,走了吗?车到了吗?”“还车呢!我连人都联系不上了。我行李昨晚还放在他车上了,到现在还没来。”老爸是搭老板的顺风车回来的。“那这怎么办?你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再不来你自己坐车回来嘛。”“坐不了,我这痛得抬不起手,头不能动。”“什么?”嘟嘟嘟……
九点,“老王!你走了吗?你说你哪里疼?怎么弄的?很严重吗?”“车快到了,我不要紧,回来再说。”嘟嘟嘟……
十点,“你怎么回事啊?到哪里了?疼得情况怎么样?话都不说清楚,我在家都急死啦!”“好了好了,快到了,别等我,你们先吃,我这不要紧。”
等归者比归者更焦急,尤其是这个归者还带有不明伤痛。
我终于等回了老王,等回了一天哀嚎不断的老王,等到了一个倔强了半辈子此时却服了软的老王。不知何故,老王的颈椎、肩膀、骨盆疼得厉害,还有加重趋势。我紧张地立马要带他去医院。他摆了摆仅仅能动的手:“先不急,我先去大浴室里洗个澡,洗掉满身的灰尘和汗垢。”
老王在工地上的艰苦条件,我不是不知道。我多次让他来和我一起住,他都婉言拒绝。每年工地放假,老王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洗一遍澡。既洗去一身的污垢,也洗去一年的劳累。
老王真老了,但等待不老,只希望老王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