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以后,妈妈开始在灶前忙碌了。
姑姑也来帮忙,锅里煮了半锅的义红枣糯米稀饭,蒸了几个肉包子。特意炸了一盘花生米下酒,还炒了四盘热菜。
一切准备就绪,爸爸在屋里靠前门位置支起一张桌子,妈妈和姑姑将菜一盘盘端上了桌,我和妈妈、姑姑、弟弟四个人,是妈妈另外准备的晚歺,我们迅速结束完晚饭,分头忙了。
爸爸坐在一桌子旁边,开了一瓶白酒,在桌上摆了三个玻璃酒杯。并一一酌满酒,等着五爷和他堂弟上门一起喝酒。按辈份,我爸的堂弟,我们叫堂叔,也是五爷的侄子。
这位堂叔,一只脚先迈进门槛,另一只脚顺势也跟了进来,个头一米七左右,身材粗壮发福,皮肤油黑,脸盘很圆,下巴上的两块赘肉遮住了脖子,声音很粗。
“哥,你咋这么客气呢,”
“随便吃点就行了,让嫂子费心准备这么多,”堂叔客气地说道。
爸爸站起身迎了一下,拉着堂叔的胳膊在左侧坐下来。两人拉起家常,没过几分钟,五爷也从隔壁走了过来,等在右侧五爷坐了来,三人才动起筷子。
“五叔,堂弟,现在粮食慢慢不紧缺了,你要多吃点,过年咱可不能省。v”爸爸说,
“哥,你别只顾招呼,自己没吃好”堂叔说,五爷是长辈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菜,将一杯酒拿起来抿进了嘴里。
“五叔,我俩晚辈得敬你一杯,”爸爸看了堂叔一眼,示意要一起敬五爷。顺手给五爷的酒杯里加满了酒。
五爷没有拒绝,堂叔僵硬地拿起桌上的酒,三人一起喝下了肚。
“现在咱家家大业大,人数是节节上升,五叔你说是不?”爸爸看着五爷说。
“他们都搬走了,各过各的日子,剩下咱们三家相依为命。”爸爸趁着酒劲感动的说,
“五叔!你是父辈,你放心,我们兄弟俩不会给你丢脸。”
“不仅要孝敬你,村里无论什么事,咱们三家一定得团结”爸爸脸色绯红地说。
“堂弟,哥说的有无道理?”
堂叔红着脸点了一下头,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了嘴里;
“堂哥,你人在外工作,有啥事咋团结你呢?”堂叔眨了眨眼睛说;
“有你嫂子呀,实在不行,打电话写信说呗,我收到后立马请假回来,一点问题都没有。”爸爸说道。
“咱三家要是闹矛盾,就在祖辈的宅基地上鸡犬不宁,那村里人就看我们笑话了”爸爸一脸认真的说。
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流动有些急促。
“哥,我年后要翻修一下屋子”堂叔说,
五爷打起了精神仔细在听。
“有时间,有条件就翻修呗,是好事呀!”
“我不在家,体力活帮不你,如果需要,钱紧张的话,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没多也会有个少字”爸爸坦诚看着堂叔说。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爸爸又语气缓和问,“堂弟,但有一件要说,无论你如何翻修,我和五叔两家后院的那堵隔墙位置不能变”爸爸表情凝重的说道。
“五叔,依你看呢?没有想说的?”爸爸问五爷;
“房子年后翻修也是大事,需要五叔出把力,你说一声就行,在家也是闲着”五爷边吃边说,
“后院墙的事,我也认同保持原状”五爷停了下筷子说。
“我父母那一辈留下的想法,三哥年长,家人多,地方多分点也没什么问题”五爷说,
“现老四和我家也都有了后辈,无论以前的对与错,保持现状不变,大家也能想通”五爷叹了口气说道。
堂叔看了五爷和爸爸,没有吱声。只顾低着吃东西。
喝到晚上约九点钟,三人才散开了。
寒假期间,我们作业不多,趁着过年,吃着平时没有的零食,糖果,瓜子与花生;每天早晚高兴的放着鞭炮,疯玩。作业差点都要落下不写了。
只有一人总是不一样。
叔叔坐下后院的一角,傻子奶奶蹲守在他两米外的地方,保持距离,担心打扰到叔叔,他手里拿着我爸带回来的书,一本一本的啃,有的书会啃两遍。很着迷。有时一边看,一边脸上露出笑容,有时还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
他平时给我们讲故事,大多是看过书的内容加上自己的想象,编出来的。情节更新奇,故事更曲折,有时还迎得了我们不少眼泪。
听姑姑说,叔叔又借了初中的课本,己经开始自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