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学校期末考试要放寒假了。
快期未考试的这个月里,每天放学后,傻子奶奶守在我们三个人身边,看着我们写作业。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下午,五爷被校长叫到学校,校长告诉五爷,中学领导很重视孩子“跳级”这件事,并汇报县教育局的领导这种情况,大家商量后形成一致方案。
县中学要做好把关,一是对孩子的成长负责,二是对有特殊天赋的学生的成长能开避一条发展通道。需要入学前对叔叔进行考察和测试。除考察这一学年两次期末考试成绩外,叔叔还要参加这一届六年级学生的毕业考试,两项成绩都优秀,下一年可入学初中一年级学习。
总算有了结果与努力方向。五爷把叔叔叫到面前,问了他功课复习的如何?“大,没啥问题”叔叔笑着自信地说。五爷没有说多说,提醒叔叔考试不耍慌张,要细心答卷,细心检查。站在旁边的姑姑也听到了,也凑到五爷面前,撅着嘴说,“只给哥哥讲,咋不担心我呢?”
我转身回到家,脑子里还惦记着红领巾的事,对期末考试准备了很久,指望表现好,明年六一戴上红领巾的机会胜券在握。
我们三人各有目标,傻子奶奶虽然不懂这些,不善表达。她死盯着一件事:象闹钟一样提醒早起,又象严励的老师一样督促我们自觉认真做功课,每天雷打不动。
领完期末“考试通知书”后,我们正式进入寒假。离春节也剩不了几天了。我爸单位放假了,春节回来过年,从外地又背回来一大包书。
快过年了,村子里大人都在忙碌,要给一家老少每人要添置一身新衣服;要从里到外清扫家里的灰尘;还要磨好粮食,买好莱子油、猪肉和蔬菜;用粮票在供销商店买好几包白糖,几包红糖和几包点心。水果糖和瓜子花生各买一斤就够了。这是过年走亲访友要用,家里亲戚拜年也要用。鞭炮更是不能少的,除让年的气氛更浓,也是孩子们的最爱。
临近春节一两天,每家每户在厨房蒸馒头,蒸包子,有猪肉馅的,有白菜馅的。出了锅后放在院子里己摆好的筛子内,热气腾腾地漂出一股浓的香味,吃进嘴里的幸福无与伦比。
家里的土炕与木衣柜周围墙面都用报纸装裱好,贴的整整齐齐。再贴上几张名星画点缀,家里被打理的焕然一新。
大年三十下午,天黑之前,前门上方两侧要挂好两个大大的灯笼,门侧贴好对联,两扇门上方贴有门神;家里灶台上也要贴上灶神。所有就绪后,吃完大年三十年夜饭,所有的人都要守岁。小孩子们聚在一起在门前和院子里放鞭炮。
我妈从衣柜里拿出过年穿的衣服,新棉袄棉裤;新外套与裤里。摆放在我和弟弟能看到的地方。傻子奶奶一家人的新衣服,我妈在一周前都准备好,送到五爷和傻子奶奶手里。
过年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爸爸,五爷和叔叔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爸爸讲一些单位和外面发生的事情,五爷与叔叔露出一幅羡幕的神气,既新鲜又好奇,又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三人哈哈大笑起,聊的起劲。五爷向爸爸讨教外面的情况,与叔叔有关,有关叔叔以后的前途和方向。这是呆在村里无法知道的信息。听爸爸在讲,傻子奶奶也凑了过来。五爷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点头。
大年初一,我们早上五点多就爬起来,穿上各自的新衣服,打开门放鞭炮,响声大,吵得其他人也陆续起床,接着全村人都起来了,在家门口点燃新年的第一根礼炮。
大年初一吃的是饺子,家有人吃到包了硬币的饺子,意味他今年一整天顺心顺风又顺水。
趁过年团聚,除了初一例外,我们习俗中不能出村,从初二到初十五,每天走亲戚或在家招待亲戚,你来我往。
五爷和爸爸凑在一起谈起后院那堵墙,一边说着,五爷露出一脸的愁容。
“咱家后面你三叔家的弟弟年后要翻修房子,我担心他又想移动那道的砖墙,”五爷对我爸说。
“放心吧,五叔!他不能做的这么贪心,”我爸漫不经心地说。
“可能五叔有些多心,但这种担心不是没依据呀”五爷压低声音说道。
“五叔,有个办法。趁我春节在家,请后院弟弟坐在一起商量商量这事,顺便表明咱俩家人的立场,”爸爸提议道。
“那就明晚吧,行不?”五爷问。
“明晚可以,我让孩子妈烧点菜,我备好酒,这样话好说”我爸同意的应承道。
五爷商量完事,深深地吐了口气起身回家了。
第二天是初三,一大早,爸爸带了一条好烟,一包点心去了另一个巷子的堂弟家里拜年,顺便邀请堂弟晚上来家里吃饭。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