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高三了,我们当然也就成了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这不,教室由原来的四楼降到了二楼,寝室也是如此,一切都是为了能把时间最大化地利用在学习上。“不苦不累,高三无味”这似乎在一开始学校就给我们摆好了在这一年该有的阵势,教室里早已是一片战场般的样子,满教室的桌子上书都垒得高高的,一片书的海洋。
教室搬往二楼,原来的高效课堂模式恢复成了传统课堂,座位都由大家自己选,柯晓聪搬来和我坐在一起,再靠墙里面是陈锐,现在有些不大习惯了,和梁钊同桌了那么久,在教室里看见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他就在我的前两排,那个背影感觉熟悉又陌生。每次我分发试卷从他那走过去,总还爱像同桌时候一样调侃上一两句。
这一学期来大家都没什么太大变化。我的心思也终于不再分搅成各个小分支,彷徨、思愁……就像厚积薄发的树,有了吸纳的主根,其它的一些细碎的旁根末节也是无碍的。
生物老师换了,她长得小巧,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梳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但骨子里却透着几分坚韧与强悍。结果总被前排的李继辉说像我,“看,你表姐来了。”
晚自习老师大多都不会讲课,学习就像牛倒嚼,需要在安静的时刻细细回味。晚自习是安静的,明亮的灯光下,大家都埋头在自己的书海里。时常可以看到班主任透过黑暗的玻璃窗穿透过来的犀利的目光,立马就能震慑住窃窃私语,把头偏回到自己的书本上。班主任就是那隔墙的耳,隔墙的眼,当你在作业的逻辑中旋转时,冷不丁地就会听到后面班主任“拿出来!”“唉,没听到啊,快点!”……然后就是目光扫视整个教室,拿着没收的手机或不相干的课外书籍轻轻关上后门出去了。这时教室里就会传出一片嘻哈的哗然之声,这时候班长严庭功负责地管理纪律,班主任又会在前门门口突然冒出来:“不要说话,好好做自己的事!”这样又会进入新的一轮动态平衡之中。
这节物理晚自习物理老师让我们抄题,李尚坤的字清秀而又刚劲,密密麻麻的题目在黑板上不一会儿写了满满一黑板,我们都在下面像小鸡啄米,抬头看上一排字,而后低下头写上一串。教室里静悄悄的,也有好多同学看不清楚把凳子搬到前排同学一起坐着,物理老师安排好任务就吩咐着:“这些题好好做,啊,到时候我会讲的,一定要做会。”说完伴随着哗啦啦的钥匙敲击声,忙碌的背影一溜烟消失在门缝发出的“吱呀…”声里,一会儿又拿着书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物理老师老师总是这么一副激情澎湃的样子,我现在走路的步子越来越快,上楼梯我这小短腿都是一下跨两级,想是受了物理老师的影响。每当看到物理老师走路,总不由得在背后笑着模仿,时常在校园里看到物理老师,他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提着一个黑色皮包,不高的身材却笔挺精神,两条腿竟让我想到了勤快的小蜜蜂,用我们物理名词来说就是频率很快,两条腿就像竞相比赛一般。跟老师打完招呼,再回头看时,就只是一个消失在人流中忙碌匆匆的背影,我和老万常嘻哈着一本正经地竞争着在彼此面前来一场模仿秀。
可是就在这一天,我觉得自己的精神支柱没了,物理老师没有一句道别地就放下了我们班,一位新的年老的物理老师走上了我们的讲台,当时整个人都怔住了,班上的同学也都茫然相望,接着就议论纷纷。果然是物理老师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最后一搏为“亮剑”做准备的时刻,把我们丢下。知道这是学校的安排,可心里的落寞竟有一种被老师抛弃的感觉,物理老师的那种活力与自信真的能给人一种力量,可是现在这轮太阳投向了另一方。最爱的物理课现在又让我没了什么上课的热情,我坐在位子上唉声叹气的,一股烦躁与埋怨之气在体内氤氲着。吃饭的时候又是对着老万一通诉说,两个人一起说着物理老师的好,说了太多,在长长的排列队伍里,剩下的只是无奈。
渐渐地还是得去接受的,虽然我是一个比较纠结的人,可很多事情并不会按照你想要的去发展,生活就是一个调味剂,酸甜苦辣都要让你尝个遍。一直记得语文老师淡淡地笑着说过的一句话,“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果然这块好砖也继物理老师之后被挑走了,连连地换老师,让我心情很是低落,可是在高三这样紧张的时刻,哪还容得你在那发呆喘息,白花花还泛着油墨香的试卷一张一张就向你铺天盖地压过来了,这样就会变成了双重压力。
心情郁闷的我傻愣愣在位置上,邓树怀看到了笑着说“石玲慧,你撑住啊!”我苦笑着回应,是啊,还能怎么办呢,得往前走,不然得湮没在语数外、理化生的威逼之下了,得磨利我的宝剑,关键时刻来个利刃出鞘,然后才是青灯之下,挑灯看剑,舔舐伤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