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记录:徐霞客云南曲靖行,白石江打假沐英,翠峰山赞扬淡斋

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在云南曲靖府,徐霞客见到白石江后,不客气地对西平侯沐英的功绩打假。同一天,他在云南翠峰山护国旧寺,对结识的淡斋法师,佩服不已。

翠峰山,位于今云南省曲靖市麒麟区西郊。

(公元1638)九月十二,徐霞客和顾仆走半里后,抵达翠峰山麓,有两股小涧水合在一块流淌。他们攀登陡峻的山峰,绕着岭头往北走,转到西边峡谷中,这里是翠峰半山腰。

翠峰山从最顶上分两支下垂,如手臂般往东环绕:北支长,就环绕在前,是新桥西冈的山脊;南支短,就是他们刚才攀爬的陡峰。两条手臂般的山脊间,中部耸起一座山峰,正对山坞,如同高台一样屹立,朝阳庵位于这座山峰上,朝阳庵面向东北。

他们登上朝阳庵,因护国旧寺前峡谷深陷。旧寺两旁的山崖狭窄而阴森,不足的是寺旁毫无余地。孤峰顶上的朝阳庵,位置开敞,短处在于庵前缺少回旋余地。

他们走进护国旧寺,寺里大殿也还整齐,大殿背后是笔直的山崖,十分陡峭。古藤、老树倒挂在山崖上,殿前的两棵柏树十分巨大,位于大殿两侧,高入云天。寺中只有一位僧人,是暂居殿中的行脚僧。一见面,他就给徐霞客烧火做饭。

徐霞客换了衣服,叩拜佛祖后,乘空闲往东攀登朝阳庵。

徐霞客进入朝阳庵,看一头陀拖着锡杖走出庵门。大家看到这里,不要觉得奇怪。只因“庵”这简陋的草房,后来成了奉佛的净地,其中包含尼姑庵。后来,庵才慢慢专指尼姑庵。

朝阳庵里没有别的僧人,只有几个读书人住在东楼。徐霞客在前庭漫步。庭院中有两株西番菊,盛开的菊花犹如盘子一样大,花瓣簇拥而无花蕊,红光灿烂。艳丽的黄菊也因之失色。西番菊是撒子栽种,不是分根,这和其它各种菊花的培育方法不同。

前楼幽静深远,庭院前有一棵桂花树,清香飘浮,香气侵袭到很远的山谷中。徐霞客先前隔着峡谷盘绕山岭,闻到花香时,还曾感到奇怪,觉得这香气是从天而降的,没想到是桂树开花散发的香味。

桂树芬芳,菊花艳丽,遗憾的是如此幽雅的环境,竟找不到一位僧人可以托付。徐霞客返回护国旧寺吃饭,打算饭后登上山顶。他看到做饭的僧人殷勤地准备食物,即使是瓶钵中没有多余的粮食,盘中没有多余的蔬菜,他也很有割下指头待客的心意,徐霞客感到惊异。到吃饭时,僧人筷不沾菜,只把菜敬奉客人,他这才知道他就是淡斋法师。

那位横山屯的老妇曾说:“翠峰山中有一位僧人,省嘴苦自己,以此供养大众。有人送来衣服,他们总是送给别人。有人送饭,他们自己不放盐不放油,只是担心不适应众人的口味。”

徐霞客刚到旧寺便向僧人询问,淡斋法师不作回答,徐霞客凡人的眼光看不出他就是淡斋法师。法师的法号叫大乘,四十岁。他幼时在四川省,长大后在云南姚安府,到护国旧寺已经暂住一年。他发誓自己素食,供养大众,准备在这里安静地修行三年,一百天才下一次山。法师身材矮小,眼睛有风痒病。他忍受身体的折磨,勤苦修行的精神,是世上所不曾有过的。

徐霞客不忍心离去,然而饭还没有吃完,大雨如注,雨势不停。法师留他们住在这里。于是,徐霞客停留在寺中休息。

夜里很冷,徐霞客住在前屋。法师独自留在正殿,殿中没有床具,没有椅柜,他整夜坐禅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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