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水浒,第一个困扰人的问题就是那里面的酒!怎么能那样喝酒呢?只要坐下就喝,只要喝就是整碗整碗地整,更甚者,鲁智深竟然一口气喝了一桶……
实在难以理解!酒桌上,我曾专门就这个问题问过我的一位老师,老师的回答是:有文学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排除个别好汉真的就有那么大的酒量。
老实说,老师这样的解释不让我满意,相反困扰倒比以前更重了。无妨,实在不行那就干脆自己分析吧;兴许、八成、保不齐、备不住还真让我能悟出其中的一些“道道”呢,一些关于那时酒与那时喝酒人的,自己以前所不知道的“道道”呢。
先看一个经典场景吧。正午时分,杨志一伙挑着生辰纲到了黄尼岗,挑夫们酷热难耐,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这时白胜挑着两桶酒特意打此经过,梁中书的老管家遂向杨志建议,让大家买点酒来解解渴。请注意,从老管家的嘴里,我们知道当时人喝酒,有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用来解渴的!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当时的酒度数低!这个很好理解,试设想一下,我们现在有谁用二锅头来解渴呢?那样,即便不至于是饮鸩止渴,但越喝越渴却是肯定和一定的!如果照我们现在的习惯,大夏天,啤酒倒是用来解渴的呢。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时的酒,度数与我们现在的啤酒相当。
但我们又能够看到,现在的啤酒有泡沫而那时的白酒却没有泡沫?这又是为何呢?这个同样也很好解释,因为现在的啤酒制作有着严格的工艺流程,而宋代的制酒,基本上都是靠农作坊的自然发酵而成。只是有一点特别肯定,宋代朝廷是不允许民间私人家里私自酿酒的!所以但凡街上标有酒作坊招牌的店铺,那都是政府发了执照,商家合理合法的酿酒作坊。当然了,这些合法经营的作坊所酿出的酒,其度数肯定会高些,质地也会清些;也就是所谓的清酒了,自然质量与口感会很好了。比如景阳冈上那“三碗不过岗”酒铺里的酒,就是这等好酒,过量是会醉死人的。不过官府禁止归禁止,因为售酒的利润很大,私人家里肯定还是会自行酿酒出售的,反正那时各铺子里所售的酒也没有商标、没有品牌,谁知道是官酒还是私酒呢?只不过,一般私人家里所酿出的酒,度数自然就会低些,质地也会浊些,这也就是我们在诗词里常常会见到的“浊酒”;这类酒,其质量与口感当然差了,但有一点却是挺好的,那就是既便宜又方便啊!挑着担子就能犄角旮旯地想上哪儿买就去哪儿卖;官家所酿所售之酒都是坛装酒,哪有用桶装着满世界跑的?知道了这点,我们完全可以推测出,鲁智深用桶所喝的、白胜挑着担子黄尼岗上所卖的,通通都是私家酒,度数与质量都不会很高。
水浒里,我们常常还会看到这样的情景。酒铺里每每食客要酒时,往往都会喊一句:“酒家,先筛一碗酒来!”为什么要“筛”酒呢?就是因为私人酿的酒太浑浊了,筛一筛会清澈一点。
以上分析可知,宋时人们大碗大碗那样喝酒无度的,基本上都是私家偷酿的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