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两日,教室后排的空座位被新转来的孩子填满,56张稚嫩的脸庞在晨光里忽明忽暗。我刻意放慢了记名字的节奏,只在心里悄悄存下几个活跃的身影——比起迅速叫出名字,我更想先读懂他们眼神里的拘谨与试探。
昨天的家庭作业收上来时,那些熟悉的"小失误"如期而至:一分之十五的结果静静躺在本子上,解决问题的算式后孤零零地没有单位和答语。我摩挲着纸面,忽然想起李淑英教授在《教育的情调》里说的:"教育的敏感,始于对'错误'的温柔解读。"这些看似粗心的痕迹,或许藏着暑假模式尚未切换的慵懒,或许是五年级分数知识的薄雾尚未散尽,又或许,只是孩子怕出错时手忙脚乱的慌张。
今天讲分数乘法时,我特意把进度调得像秋日的云。当提问"什么是最简分数",几个学生茫然地低下头时,我没有急着点名。而是请那个爱回答的男孩先讲,他说"就是分子分母互质",我接着问:"那什么是互质呢?"有一个举手的女孩,我请她站起来说:"互质就是只有公因数1了。"我接着问:“还记得课本上怎么讲什么是最简分数吗?”话音刚落,“分子和分母只有公因数1的分数就是最简分数”……这是我刻意留白的"倾听时刻",让会的孩子成为小老师,让不会的孩子在复述里找回底气。
演板时,那个害羞的女孩在分数乘法约分时没有划线。我没说"错了",只问:"谁愿意帮她看看?"有个学生指着黑板说:"这里约分了就要划线表示,不然容易混淆。"我说自己懂了,写出来也要让别人看懂。李教授说,教育的情调在于"让标准成为孩子自己的向往"。当孩子们开始追问"为什么这样才对",当他们自发地帮同伴完善答案,那些曾被"错题"挫伤的自信,正在悄悄重新生长。
接下来的日子,我想继续做个耐心的观察者。在分数的世界里慢慢走,等那些遗忘的知识重新发芽,等每个孩子都敢在作业本上写下"我再试试"。因为最好的课堂,从来不是没有错误的地方,而是错误也能开出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