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粮食都是自产自足,大米也不例外。奶奶会将割下的成捆成捆的稻谷,绑在推车上,推上二十来里地,送到打米的地方。这样金黄的稻谷才能摇身一变,成为饭桌上白花花热气腾腾的大米饭。
我也常常跟着跑腿,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一颗棒棒糖的奖励。奶奶弓着腰,皱着眉,艰难地推着车,车子吱呀吱呀的响,好像在宣泄心中的苦楚。
我默默跟着,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在休息的时候奶奶才会叫我去搬几块石头放在车轮下面卡住车子,我一溜烟跑开,去河里搬了几块上岸,连滚带推挪到了车边。奶奶卡好车子,和我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
傍晚的夕阳红透了半边天,挽着红霞徐徐隐没在山头。我看到山头上一群黑点在快速移动,自是好奇的问了奶奶。
“是野猪,晚上跑出来坏人庄稼的。”奶奶忿忿不平地说道“咱们家的田地也没少被祸祸。”说着奶奶捡起一块石头,朝那山头丢去,当然丢不到那群闹腾的野猪,石头连二十分之一的距离都没飞到,扑通落尽了河底。
丢完石子,奶奶看上去轻松了许多,满是汗滴的脸松弛下来,笑了笑。
我有样学样,捡了几颗石子儿,刚要扔出去,奶奶一把握住我的手把石子拿了去。我郁闷的瞅了瞅奶奶,她作没事人一样起了身,“干活。”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说。
到了地方,我在外面心满意足的嘬着棒棒糖,奶奶坐在门口的木凳上等着,沉沉睡去。
空中悬着时隐时现的月亮。
满满一袋稻米,在月光的映照下,白的像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