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工匠精神
这年头,美食都讲究工匠精神,如果能持续几十年,一直做一道菜,那么应该会火。
当然,这个火,得居于这几十年你能耐得住寂寞、耐得住非议、耐得住没有人光临、耐得住生活的艰辛、耐得住别人已经辉煌而你依然坚守小摊!然后静下心,沉住气,把这道菜做精了,做绝了,做得看见了七彩的霞光,看见吃客脸上灿烂的笑容,与赞不绝口的夸奖。
那么,你做的菜便锁住了所有人的胃,即使人们没有天天往你那儿跑,但过一段时间都会想起,想起有一种滋味,挠得你心里非常痒。
二、四五十年前的菜头酸
金鱼巷的菜头酸,这几年的报道多得像雪片,一片片地飞花落下,都可以堆砌好多雪人,报道得太多了,有一段时间我也懒得去品尝,觉得那种游客拥簇的食物大抵也不会好到哪里。
但我却是吃这家的菜头酸长大的,我的小伙伴们,我家的兄弟姐妹们都对于这家店再熟悉不过。
因为我们是一伙曾经住在中山路的家伙!我们在孔庙上学,在金鱼巷玩耍,在中山路跑来跑去,从街头到巷尾都是我们放学后嬉笑打闹的身影。
那时候的中山路,是整个大泉州的政治经济中心,但由于泉州靠近台湾,沿海备战区,经济并不发达。
家家都不好过,稀饭配菜脯,我们的零食基本都是这家菜头酸有偿供应的。
当年品种可多了,单纯菜头酸就有多种花样,老板的刀工了得,他能把一块菜头酸割成窗花样、一拉就能拉得好长好长,菜头酸还可以夹花生碎、夹甜辣酱,夹芫荽,夹你可以想象的各种美味,好吃得不得了。
其他的品种呢,什么石花膏、脆饼、糖夹、蚕豆、炸黄豆、爆米花等等等等,一分钱一酒盏石花膏,一分钱一张脆饼,一分钱一杯爆米花,一分钱一块菜头酸......
都是一分钱的量,能让你高兴一整天。
大人们给钱,都这样说:去买一块菜头酸。因为菜头酸泻火,小孩子容易积食湿热,吃一块菜头酸,对身体不错。
当年并没有什么饮食的诸多问题,人心向善,大伙都不容易。
其实,一条中山路有好几家卖菜头酸的,但坚持下来的,唯有金鱼巷这家。
三、小小的菜头酸,绵长的思念
美食之所以念念不忘,一来是妈妈的味道,二来便是儿时的记忆。
所以,菜头酸便是一道埋藏我记忆深处的美食。
昨儿中午,心血来潮,和游客一样,从孔庙开始逛,穿过泮宫,来到中山路。
却发现,中山路在改造,而曾经居住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
金鱼巷这几年变美了,巷口莫名地多出了一大块铜板,铜板上是一只只游向巷内的鱼,想起当年的我们,一到放学,从泮宫涌出,便如一只只自由的小鱼,一起游进金鱼巷里。
叽叽喳喳围在菜头酸的摊前,你一分我一分,老板娘收得不亦乐乎。
当年的老板娘才不到二十岁,圆乎乎白皙皙,热情得很。
几十年未见,已经年近古稀的老板娘依然精神矍铄,康健得很,我竟有种故人相见的喜悦,而菜头酸摊前的人流一批换一批,她倒是忘得干净,我却独自欣喜。
据传,金鱼巷的菜头酸是用古法腌制,就是传说当中的洗米水发酵,而不是现在人都的白醋,所以腌制出来的菜头酸特别清凉解毒,如果是烧烤或煎炸的东西吃多了,来杯菜头酸水,绝对泻火。
历经四五十年的小摊,经历了中山路金鱼巷的繁华和落寂,还保持着原来的摊位,并打出了“仅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标语,有她的自豪,和不容分说的历史沉淀。
我买了两大盒回家,她家的味道确实有别于自家用白醋DIY的菜头酸,自家做的一般会切薄片,腌制后比较白,但脱水不当会苦涩,白萝卜会显皱。而她家的菜头酸有点微黄,一般厚切,饱含汤汁,丰腴肥厚,酸中带甜,甜中有酸。
菜头酸,菜头,白萝卜也,一定要用本地的沙土白萝卜,水分多,有甜头,很脆,很清爽。
腌制菜头酸一定不能去皮,皮最脆不过了,一口一个嘎嘣脆,我把一盒菜头酸统统放进肚皮里,放进去的不过是小小的菜头酸,平添的却是一份绵长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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