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巴别塔,出自SNH48成军三年来的纪录片名,这部记录了复制日本AKB48模式的女子偶像团体的汗水、泪水与星光的纪录片,用旧约中人类建立通往天堂的尝试与失败暗喻少女偶像成长幕后的血泪。
这支成立于2012年10月的“48系”偶像团体,从日本本部复制了偶像文化的一切组织架构和运营模式:以剧场公演作为基本盘,吸引粉丝;出售各类周边,以握手、合影保障销量;最后以粉丝投票数作为对应偶像的未来资源。
当然既然来了中国,自然要“中国化”。除了把日文歌词改成中文这样最基础的外,最重要的是很接地气的在官网上打上了“基于互联网思维和参与感精神的造星平台”。
在这个只要站在风口,猪都能被吹起来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互联网经济热潮下,你要是不懂什么是互联网思维、参与感、痛点,别说你能不能进总理的朋友圈,连北京中关村咖啡馆都与你无缘。你out了。
被粉丝戏谑为“养成系运营”SNH48公司自然做不到其标榜的互联网思维,但好在互联网是个去中心化的结构,原本公司治理中科层制下无法出头的员工,却可以另一种方式出头、出彩。
李艺彤,这个95年的二期生,入团初期连公演的固定站位都没有,却在第一届总选举获第六,第二届更进一步——第3位。所依靠的是什么,并不是官方的支持,而是将玄乎乎的“互联网思维”实践到自己的星途之上。
她充分挖掘微博这一唯一直接能与粉丝交流的平台,结合互联网的恶搞、幽默的形式,将自己与成员的生活与表演用作素材,变身段子手。这在一票的演出日常和后期美图的成员微博中做出了特色,抓住了潜在用户的痛点。在其成员鞠婧祎因日媒误报“4000年第一美女”事件后,李艺彤能及时以长微博形式澄清报道原意,大加安利(网络语,推销意)。
这是什么,不就是各大高校和研究机构纷纷开班教授的“危机公关”吗?
48系的偶像的竞争是内部的,它有不断的退团,也有新人加入竞争。这种开水放水的大水池,不仅是数学上的求解,也是身处这一大水池的每个偶像成员为固定数量的资源零和博弈的社会竞争。
优秀或者更实际的,总选举排名都是对比出来的。
与李艺彤同为二期生替补的徐子轩就是反例,两届总选举均在圈外,所在的S队虽有大力成员退团,但自身的影响力却与其大长腿形成反差。
为何,就以11月10日,她在微博上的一条业已删除的长微博可见端倪。在这条长微博中,她自认为当偶像不意味着事事要依从粉丝,不会因游戏影响,不会因二次元的圈子干扰。她颇委屈的表示,偶像并不是流水线上的产品。
事实果真如此吗?偶像,这一概念,是不同于一出道便有经纪公司的早已定位后推向市场的“明星”。偶像,是养成的,是需要在市场历练和粉丝互动中逐步调整自我属性,确立自我风格的“半成品“,是参与式的。
细究起来,偶像其实就是产品,工业化的文化产品。产品,是有定价的,反映到偶像就是人气,总选名次,公演站位,外务量乃至赤裸裸的衍生品(如写真、抱枕等)价格。产品,是有优劣的,而且是完全市场化判定的。成王败寇,你永远摸不准市场的偏好,淘汰率极高。其中既有滚雪球也有喜新厌旧。今天还支持你的铁杆,可能明天就因为你私下联系粉丝(简称私联)、发言不当、表演不力或者颜值变化(甚至不是降低)而流失。这种优劣完全没有客观标准,无法倒推。
但徐子轩这个98年的妹子说的也对,偶像不是产品,因为毕竟是人。这意味着有一层温和的面纱,遮盖了实质的金钱交易。因为是人,所谓粉丝的梦想寄托更为丰富,可塑性强。偶像要满足粉丝的想象,最好要超预期。偶像是人,也代表了其不确定性,有情绪,有病痛,最可怕的是有情感。私联或恋爱,打破了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和朦胧美。这种背叛,是极其致命的。
偶像这个以人为呈现样式的产品,还有属于自己的星梦。她渴望万众瞩目,灯光照耀,希望以此为跳板,实现自己的影视梦,明星梦。相比开始就包装定位好的明星,偶像这一半产品,是极为注重用户反馈的产品。然而。这种反馈不会很长,是人就有限,有限的青春,有限的热情。燃烧青春,付出学业事业爱情的代价。
徐子轩在长微博中反感替她打标签,那么对她而言只能继续自我调整或坚持,看粉丝的继续反馈。人是最于捉摸的,可塑性极大。但标签的存在就是为了区分市场,方便不同偏好的粉丝找到自己的偶像。偶像是做自己还是粉丝的心中的她,这不是非此即彼的问题,也不是一个层次的问题。因为前者毫无意义。
说到这,同为二期生却已是92年的曾艳芬,虽然在这个少女偶像团体中顶着“曾奶奶”的戏称努力卖萌,时不时还灌点心灵鸡汤,却说出了她这个阅历应有的反鸡汤宣言:“只有成功的人才是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