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又喝断片了,然后,就不再喝酒了。”

过去如有冒犯之处,我接受批评教育。

朋友提供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标题:“酒壮怂人胆”还是“酒后吐真言”。

原因是,前天我又喝断片了,谈起断片前的事儿,这种“大回忆术”,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大抵他们会觉得有趣,而我好像很难说出那个“不”字。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以前兴许会,但随着酒量越来越好,越来越不容易醉,以及醉后的影响越来越深。我是说,随着我醉了所能做的事儿也就越多,我终于感到“心悸”与“后怕”了。

昨天,几乎一整天,我都在心惊胆颤中度过,今天一想到醉酒前,也就是意识尚存时所做的“荒唐事儿”,我依旧感到心有余悸。这也是我决定不再喝酒的原因之一。

实际上,在此之前,我喝断片的后果顶多就是话多,喜欢打“骚扰电话”(不分人物时间地点场合乃至于关系交情和事情),然后就是忘记自己说过什么。

后果呢?曾经摔倒在花丛醒来一身伤,要不是有老黄在,可能就睡在花圃又或眼镜丢了?还有就是在广州那次,喝断片前买了一大包的花生(不仅不好吃关键是我压根不爱吃);再有一次我自己后知后觉,将出租屋里的垃圾倒了、衣服洗好了、房间卫生重新打扫了一遍;至于说喝醉后还会“找酒喝”就更是常事了;然后,喝酒误事,不管是当天的事儿又或是第二天,可能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这些都有。当然,还有很多是我不记得和我不想记起却又时常浮现头脑的,多少是羞耻和羞愧乃至于愧疚与悔恨的……可哪怕是这样,在前天之前,我似乎都从未正视过它——“断片”。

过去我会怎么看呢?其实,很早我就曾喝断片过一次。那一次是隔壁邻居家办酒席,也是我的发小之一。一碗当地米酒(我们本地叫法是“酒酿”),一碗高度白酒,空腹,就这样果断地断片了。说起这个还想起一次“公司聚会”,是朋友老板请的,带了几件红酒,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槟”,然后呢?在还没开饮前,我就断片了。前一次断片,酒席没吃成,朋友送我回家;后一次断片,我直接睡着了;这样的事儿突然还想起一件,那是上一家运营公司聚会,去KTV,我喝醉了,直接倒在了厕所还是哪,眼镜镜片都飞了,然后我在包厢睡着了,等我醒来只剩俩高管在那聊天吃水果……真要较真去想,类似的事儿还挺多的,但大部分时间和不熟的人饮酒,大抵不放心的缘故,基本都没醉过,或者说自己能回家。也是吸取“教训”,但显然还不够。

后来的我和外面的人接触少了,反而醉酒的次数越发频繁,经常是自己独自喝酒,然后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这件事挺奇怪的吧。朋友是这样说的,就说挺神奇的,大抵是挺纳闷的:为什么?怎么能够呢?也可能是他不怎么喝酒的原因,当然不排除是第一次遇到我这样的。

在我身边,我父亲常年酗酒,改不了的那种,算是喝一辈子了,没救了。我经常说他是无药可救。事实上,很奇怪,我在家倒是不常喝断片,我是说一个人喝酒也好,陪我父亲的朋友喝也罢。倒不是说我酒量多好,而是,当着父亲的面,多少是羞耻的。可哪怕这样,还是出过几次“洋相”。谁知道呢?在父亲身边总是容易失控,或因为他又或因为他而嫌恶自己。

是啊,可能我没讲过又或者曾经讲过了。我是说,在过往我挺厌恶自己的,挺瞧不上自己的,更是深深的鄙视着自己。但,与此同时,长久与自己为伴,多少也带着可怜自己的意味吧。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常年和父母接触的缘故,其中较长时间和父亲一块,我竟然慢慢地磨炼出一种“坚韧”,也就是对环境的免疫力。是啊,身边就有一个顶糟糕透顶的人,要想过上“正常”的生活,就得尽量避免和减弱环境对自身的影响。这样的后果就导致,后来想要再重塑自己就变得格外艰难——完全不怎么受环境影响啊!就像现在,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渐渐地都不再抽烟喝酒,而我也是至今才不喝酒了,烟却还没丢掉(在控制阶段,从一开始一天一包到如今三天一包)。如果我那个分析是对的,即身边有个糟糕的人,反而更容易提防和警惕起类似的事儿,也就是说我父亲于我,我于朋友们,就是一个“反面案例”,继而“帮助”他们重新找回自己。至于我?过去未曾深思,隐隐有所觉察,可依旧不够。

喝酒的借口可以很多,真实的原因则可能并不复杂。曾经我以为是借酒消愁(逃避),我以为是大人表达感情或达成交情的方式,我以为是热情,是坦诚,是真诚,我还以为是信任,是故意示弱从而降低别人的警惕性和拉进亲近感,我还以为是礼仪,是礼貌,是打招呼的方式,又或者表示尊重,表达敬重,唯独好像不承认最开始是好奇,后来是享受那种迷醉的感觉,再后来是沉溺于醉酒带来的莫名的充实的错觉,以及还有借助醉酒达到“醉生梦死”的效果(睡眠?),包括有时我喜欢借酒取暖,喜欢借酒给自己“勇气”,喜欢借酒去应对“社交”……简言之,无聊,空虚,寂寞,冷,以及恐惧,不安,失眠……这些可能都是原因,却又算不得真正的原因。讲真的,真实的原因更简单得多,无非就是想要一点“刺激”——或者说,想要对抗点什么本能。

别误会,我并不是要给这种行为去“洗白”什么的。实际上,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他们的本能意识中都残存着“对抗性”,这种对抗性也正是生命力的本源。而酒则是一种“助燃剂”,或者叫触发,又或者是激发,但它是以宣泄、消解,也是最没有力量的一种方式。因为它很大程度上放弃了思想,即理性的力量,从而很大程度上服从于习性或本能反应。至于强者,他们选择的是用理性或更高维度的认识去激发感觉系统,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成功是会上瘾的,包括你从事任何具体的事情中,即在运动过程中,又或者思考问题,或解决问题,然后去冲破矛盾的枷锁等等这些,也都是可以起到同样的触发效果。

最简单的例子,写成功日记,写感恩日记,记住只写成功的那一面,只写收获的那一面,它会触发你自信,积极,主动,以及勇敢和平静,乃至于很大程度上帮助你成功。

所以,怎么说呢?如果是以前,以前认识酒可能认识的不见得是酒,只有走出来才慢慢意识到它不是我曾经以为的那样。我是说,酒虽然有度数,有标准,有品牌,有情怀,有价值,有作用,有情绪或情感的宣泄,乃至于和健康多少有相关,但这些都算不得“酒”的真正意义。说意义就不是从简单的物品或赋予物品的价值去讲,而是讲对自己而言的感受,经验,以及理性。那么,“酒”是什么呢?如果是以前,它还会是一种文化,一种个性(曾经是),乃至于是激发斗志,又或缓解寒冷,缓解压力等的一种工具,而如今,度数越来越高,标准越来越规范,“酒桌文化”也越来越不那么盛行,对于“酒”的伤害也越发凸显。我是说,于个人而言又或者关联起来看,个体和个体之间的感情而言,从健康角度而言,它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我如今最深的一个感悟是,你得珍惜身体,健康的身体是健康思想以及健全人格的强有力支撑,理性,认知,包括记忆和感情,都需要一副好的身体。也就是说,如果你爱谁,偏偏你却不懂得爱惜自己,这是件挺负担的事儿,对自己而言是负疚,对他人而言是负累,甚至是沉重的负累。我不敢想象,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却一门心思放在我身上,并且我还敢去相信对方有多深爱我。同样的,一个醉鬼的话是不值得相信的,他的人品也多半是不那么靠谱的,乃至于他所能给到的爱多半也是无力的。而承受这样的爱,不会是多么敢放松和舒服的。

所以,朋友说起我很久没写东西了,我倒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提及的标题,“酒壮怂人胆”吗?他首先得有那个底子,如果没有那个底子,他也不大可能说是,正常情况下都做不到的事儿或做不好的事儿,喝酒或喝醉酒只怕会做得更糟糕或者压根就做不了什么。同理,“酒后吐真言”吗?虽然他说的可能是某种程度上的“实话”,却是压根不敢当真的,这太没有担当和不负责任,而且他随时可以说是“醉话当不得真”,如此“耍赖”的行径似乎也无可奈何不是吗?我是说,如果真的在意,在乎,以及懂得尊重他人,倒不是“要求”哈,如果他真有这个意思,他多半会主动提及,又或清醒后或换个好的状态去重新好好“掰扯掰扯”。要肯认,要主动认,要敢于去认,才能真正面对,正视,以及清楚后果,和为之付出代价。

(这话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我是说,我并不打算请求原谅,我不认为醉酒之后所作所为是可以或值得原谅的事儿,我需要牢牢谨记并且时刻提防。就像之前说,越不好的事儿,越要早做断绝。原谅实在是件容易的事儿吗?兴许未必,但劝慰大家,仍需放过自己,尤其是因为别人大可不必。尤其是对方是个糟糕的人的话。同理,如果那么轻松就获得原谅,然后呢?究竟是解脱了自己吗?还是帮助别人解脱了?不,不值得的不是吗!)

言外之意是,万事开头难,更难在于善始善终。是故,怎么说呢?酒于我的意义大概是不再喝酒后重新去认识自己,以及认识到自己带给他人和自身的破坏,乃至于我道德的羞耻感,以及不再喝酒的重要意义。重修吧!

重修的意思是,不要去开始不好的东西,不要去掉以轻心,更不要去轻易动摇信念,要不断坚定和持续不断地给自己更好的精神或现实的供养,无论是道德,涵养,价值观,和实践论。

这一点就不得不提身边的“损友”(挚友),当我说不再喝酒了,他们首先就表示怀疑,然后是“劝慰”我“适量喝酒就行”。不知道是我以往的不诚信导致他们的怀疑,还是基于对我的认识作出的判断,又或者他们见过很多很多类似的人类似的事儿类似的情形继而不再相信……不论如何我不再喝酒了。这次我是认真的。

“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时刻警记!

再有就是,好事儿才好分享,那种委婉的,那种缓和的,那种宽慰的(中性的),面对“糟糕的事儿”就别“和稀泥”和烂好人了,坏事儿得自己承受着,不然怎么成长呢?我是说,未经审视的人不值得一过的话,那可要认真仔细地多多审视呢!

祝好!愿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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