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岚一声惊叫,便没了动静。
“岚儿!”嵇宇失声惨叫,与陈可岚相处的美好过往不断浮上脑海,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岚儿死了?真的死了?”嵇宇瘫在地上自问着,“岚儿死了,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这时他已经做好准备,要拉几个刺客一起同归于尽。
忽听得一个低沉的男声用扶桑语骂道:“早就料到你们这些官府的走狗会来!”此声如此熟悉,嵇宇刚听得几个字就认出这个人是王直。
“想必王叔父关键时刻救得岚儿,可他不是已经被刺杀了吗?”嵇宇心想。
又突然听得一个细腻的女声说:“小宇哥,你放心,我没事的。”一听到陈可岚的声音,嵇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嵇小弟,陈妹子你们无须担心!”王直说着扶起二人,用一块湿手帕仔细擦二人的眼窝及周围,“这些阴险鼠辈,将辣椒面装于刀鞘之中,趁人不备蒙眼偷袭,只需用水轻轻洗去即可。”
“王叔父!”嵇宇问道,“这几人什么来头?”
“这些闲话,击退这几人再说也不迟!千万小心,这几人阴险至极,当要小心暗器才是!”
嵇陈二人经王直擦拭眼部,眼部的不适已经消去,现下已经能看清敌人。三人立刻背靠背迎敌。
本来在屋外望风的几人听得屋内动静,现下一齐涌进了屋子里,见三人背靠背防守,立时摆出一套奇特的阵法,先分别由三个人齐攻一个人,后趁其不备,三人中的一人撤出进而出飞镖暗器攻击。
这些刺客武艺本就高超,想要防守本就困难,现下又出暗器暗算,三人不得不分开,分别防守,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嵇宇心想:“这样下去,总归是撑不了多久的。”突然心生一计,趁左右两人各自出刀砍击时,侧身一闪,将全身的内力集于指上往刀面上用力一弹。只听“铛”的两声巨响,指弹于刀面的声音悠长地传了出去,有如有人用力地敲了两声铜锣,徽王府内顿时灯火大亮,想是府内的人被王直屋内的两声巨响惊醒,不出一刻钟便全都聚集于屋外。
几个刺客知道此时如若再不逃脱,怕是要死在徽王府内。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圆物,往地上一掷,屋内立时烟雾大作,三人担心又有人偷袭,当即四处躲避。待到烟雾散去,才发现几人已不见影踪。
此时徽王府内的人已拿着火把冲了进来:“王大人,您没事吧?”
“混账!这么多人溜进来都没发现,要你们有何用!若不是嵇小弟二人相救,我怕不是早就没命了!”
嵇宇掀开床上床铺,哪里有人,只有一只被人刺得千疮百孔的小猪崽,其惨状实在是不堪入目,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睡在床上的是王直会是怎样的下场。
王直将手下的人大骂一通后,喝令他们以后加强巡逻,不得有任何懈怠。随后将他们都赶出房间,气鼓鼓地招呼嵇宇陈可岚坐下。
“唉,这些人只晓得吃喝玩乐,整日好吃懒做,也难怪开通中原海市的大业至今都没有实现......”
“王叔父,你也不用心急,总是要些时间的。”陈可岚安慰道。
“叔父,刚才来杀你的都是什么人啊?”
“你们刚来扶桑不久,自然不晓得这是些什么人。扶桑人称这一类人为忍者,也就是咱们中原说的刺客。”
“忍者?”两人齐声疑道。
“是啊,忍者以行踪隐匿著称,收人钱财便定能杀人于无形。”
嵇宇听了,怒骂道:“究竟是谁如此险恶要杀叔父你啊!”
陈可岚轻轻推了嵇宇一把,说:“小宇哥,你真傻!王叔父在扶桑德高望重谁会想要杀他?那自然只有中原人啦,可王叔父居于扶桑,又能和哪个中原人结仇呢?”
“啊!”嵇宇惊叫,“定是官府中人!”
王直冷笑道:“官府的人可真是些废物,连派几个大内侍卫都不敢,竟请些扶桑忍者,幸好我偶然听得他们的脚步声,不然今夜怕是小命不保啊!”
“王叔父,既然你现下处于危险之中我跟岚儿可不敢走了!”嵇宇道。
“走?”王直奇道,“你们要去哪?”
二人一开始对王直抱有疑心,不敢将蓬莱之事告知王直。但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二人都觉得王直人如其名,为人极为正直仗义,是个值得相信的人。现下,便将蓬莱一事告知了王直。
“嗯......”王直听了沉默了一会,“蓬莱的事情确实我听茶荣那老头子说过......”
“叔父,这些刺客人数众多,而且武艺极强,我们还是留下与你一起为妙啊。”
“是啊,叔父!”陈可岚点头说,“这些刺客定会再来,我跟小宇哥留下怎么说也安全一些。”
“小弟,妹子,我知道你们惯了浪迹天涯的生活,你们放心去便是了!茶姑娘我会继续替你们找的,这段时间我会叫手下多些巡逻,不用担心!”
“叔父!”两人对王直深深作了一揖。
“好啦好啦!这是做什么!”王直对两人说,“只是你们定要小心,路上危险定是不少,答应我要安全回来!”
“那是当然!”二人又对王直深深作揖。
二人在王直屋里又守了一会,才放心回到房中。
“小宇哥,我好激动!咱们终于可以去那蓬莱看它一看了!”
嵇宇语重心长地说:“岚儿,我还是担心叔父的安危......”
陈可岚安慰他说:“小宇哥你放心,叔父既然要咱们走,说明他心里有数的,而且咱们总还是要回来的呀!”
嵇宇长舒一口气:“也对,先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第二天,王直将二人送到港口。
“小弟,妹子,船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还是来时的那些人,祝你们在路上一路顺风。”
二人谢过王直,与他拥抱作别后,便登船离开,二人虽不舍王直,但都知道终有一日会返回这里,心中伤感倒也消了一半。
陈可岚对此次出行真是十分快乐,船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船上高兴地舞了起来。她在甲板上即兴而舞,海风微微吹起她的秀发,一时顺风旋转,一时逆风飘舞,实如仙女下凡一般。
嵇宇看着她的舞姿,一时竟呆了。他不禁心想:“哪还用去找什么仙境啊!我现在就是在仙境里!”
可谁能知道后面还有怎样的艰难困苦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