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你都一成不变的在收拾家里的那盆吊兰,虽然家里的家具,植被已经换过了一轮,依然摆在那个位置,那张花架,那个喷壶,13年了,从父亲离世的那年算起。
每天,没有闹钟,每天早上不到六点,你都准时起床,为我做早饭,周而复始,看着其他同事要么饿着肚子,要么随便整两口的上班。我说:“你不用每天非那么早起来弄,我自己出去吃点也行。”“不行,你爸在的时候就说,哪有家长早上不给孩子作早饭的。”“可我现在已经上班了。”“可我也习惯了啊!”你笑着说。
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稀饭+鸡蛋+主食,蒸的两个把鸡蛋过去总是把大的那个拨完壳放到我碗里,而现在则是把小的放到我碗里,觉得很奇怪,后来无意发现你了盒山鸡蛋放在橱里,原来山鸡蛋比从超市买的鸡蛋要小一号。
是啊,你每次去超市买鸡蛋都要看到超市搞特价才去,周末的时候你也都希望我能陪她一起,也许是因为多去个人可以多买一袋。而我也因此觉得你这样太过日子了,为了几度电,为了几毛钱的菜这种事都能计较半天,虽然我们的生活已经不像过往那般拮据,但是你依然如故。
我也每次都未能遂她所愿陪她逛逛超市,总感觉逛超市是件很无聊的事,记得那次,你骗我说你想买说鞋,我说就是你不用那么省,我陪你一块去,结果你却把我带到了男式的服装柜台,左看看,右看看,要给我买件过冬的风衣。好容易买了件合适的,看把你高兴的,回家的路上你车上的一路上没合上嘴,而我却基本上睡了一路。下车了,我才想起来:“你不是说要买双鞋吗?”“是吗?噢,那不急,不急。”
虽然,工作和生活脚步继续着,我也在改变着,开始常常加班,常常外出,但每进几门依然是热腾腾的饭菜,当我吃完晚饭,顶着我的厌烦往我嘴里尽量塞着水果。然后把遥控器交到,陪我看你毫无兴趣体育节目,但却很做作的认真的看着,还似懂非懂的与我共鸣着。搞不懂我们两个究竟谁更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总是说要带你做一次飞机出趟门走走,可总也瞎忙,蹉跎着没有履行,儿子也快有自己的家庭了,陪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知道你也会闷的慌,闷的时候你就只能和咱家养的鱼说会话。好在现在有微信了,你也学会用微信发语音,视频和朋友聊天,总算也让我在忙碌中感觉些许宽慰,突然有一天微信闪过,中午吃的好吗?原来你担心上班时间给我发语音不方便,居然学会微信输入法,出差在外的时候你总在不厌其烦的说多喝水,注意休息,反反复复还是那七个字。但我知道那是你眯着眼睛一个一个“笨拙”一个指头敲打出来的。
自从三年前那次住院之后,你的身体变差了,但每当打开家门,热腾腾饭菜身旁的变成了已然有些消瘦的身躯,过半已是银丝的发,还有一起身那已开始蹒跚的脚步,但是,有一样没变——那一盆依然四季的常青,那依然是充满快乐,热情关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