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江雪翎《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最新章节阅读_(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言卿江雪翎)完结版免费阅读_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全文免费阅读_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言卿江雪翎)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女权至上!家有六个美男是什么体验)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主角配角:言卿江雪翎
简介:“嘶!!”当这—幕呈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皆是惊的猛吸口气老族长更是面色惨惨,后知后觉,他心生后怕!天爷诶,翎哥儿他们咋这命大?这言小娘子跟那哥几个过了—整年,竟然就只弄死了俩?翎哥儿他们命硬啊,这命忒硬了!他江氏宗族也命大啊!不然,就这言小娘子这样的,倘若像旁的娘子那样整天出门逮人,不是抓走了这个就是抓走了那个,就她这力气,那还有命活吗?没有,妥妥的没有!介时还不知得死多少人呢就这白白净净的漂...
陈衙役眼底带着些恶意,
“据传那孙娘子早年曾对您家这四夫江斯蘅有知遇之恩,他也是为此才为孙娘子鞍前马后。”
“不过依鄙人之见,这一男一女之间……呵,哪有那么多恩情,保不准是有人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言小娘子还是当心为妙。”
陈衙役在那儿可劲儿地讲着风凉话,而江斯蘅眉眼一沉。
个瘪犊子,这狗东西坏得很!
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忌惮着赤牙钱庄那位幕后东家孙娘子,不敢拿他如何,所以才存心挑拨,想出了这种下三滥的恶毒计策。
心气一沉,江斯蘅又忍不住看向言卿那边,就见言卿神色淡淡,顿时他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呵,罢了,左右他命硬,十年前险些叫亲爹卖给旁人糟践,当时没能死成,这一年在她手底下撑过无数个来回,也没能死成。
不过是一些皮肉伤罢了,便是往死里打又能如何?
想着,江斯蘅又沉沉地长吁口气,而后便徐徐地合上了眼,像是认了,不认也没办法。
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突然听见言卿开口,他眉心一蹙,旋即又睁开了眼,“自是有不少话想说,可便是说上再多,有用吗?”
纵使磨烂了嘴皮子,有用吗?
她们这些妻主从未拿他们当人看,又怎会管他是否冤枉,是否无辜?
莫说那姓陈的没安好心,暗指他不贞不洁与人有染,便是没这番指控,没这些挑拨离间,以她心性,不也还是说打就打,想骂就骂,又何曾考虑过其他?
江斯蘅心中戾气翻涌,但言卿皱了皱眉。
言卿皱眉,“你若不说,又怎知有用没用?人家都快骑你脖颈子上撒尿了,你就这么放任,宁可当一个哑巴?”
江斯蘅突地一怔。
“言小娘子!?”那陈衙役也是一懵。
言卿脸色一冷,“我自家事如何还轮不到你一外人在此掺合,此外,我懒得被人当枪使,你算计到我头上,想借我之手去铲除我自家夫婿,你又是安的一个什么心?”
陈衙役听得一惊,唰地一下,他吓出了满身的冷汗,
本以为这言小娘子狂妄自大挺好忽悠,可谁知?
噗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
“言小娘子!陈某冒犯,陈某该死!您大人大量,求您海涵!”
他心惊肉跳地磕着头,还不忘往他自己脸上扇巴掌。
这些人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跪得笔直。
她深吸口气,“滚!”
陈衙役听后一愣,旋即连忙立身,好像是生怕言卿反悔似的,赶紧带人有多远跑多远。
不久,这大衙外,
江斯蘅一脸错愕,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按理她不是该气急败坏吗,不是该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扇他一顿巴掌吗?
可怎又成了对他的维护?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脸费解地问,那神色跟活见鬼似的,还带着点儿质疑,仿佛不信她真能如此好心。
言卿冷瞥一眼,翻个白眼,转身就走,她纯粹只是看不惯那个陈衙役罢了。
江斯蘅又是一愣,旋即那眉眼里也升起更深的疑窦,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分明从前张牙舞爪,分明就在前些日子,还曾把他吊在房梁上抽了一顿狠的。
如今这又到底是为了哪般?
正好这时,“这……江四爷?”
一旁的人是钱庄管事,那管事犹犹豫豫问:“您家妻主似是想出城,您这……真不跟上去瞧瞧?”
“呵!”
江斯蘅突然掀唇冷笑:“她出城便出城,关我屁事?”
他甩手就走,可身后的管事亦步亦趋,“但但但,这山路不好走,而且山中有虎豹,这万一磕了碰了……”
顿时,江斯蘅一阵窒息。
他僵硬片刻,旋即眉眼阴鸷地咬了咬牙,突然猛地一扭头,狠狠瞪了一眼那名钱庄的管事。
“显着你了?”
管事尴尬,讪讪退下,没敢再吭声。
而江斯蘅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恨恨地道:“来人!带几个兄弟,送她回村!”
撂下这话,他没好脸色。
这世道向来如此,女人为妻,女子尊贵。
不论有多少深仇,不论有多少血恨,不但不能有任何反抗,还必须顺从,必须想方设法地关照、庇护,万不能叫那人有任何损伤。
而一想这,江斯蘅又呵地一声,好似在笑,可那眉眼阴霾渐深,满心全是悲凉与苦涩。
…
言卿出城后顺着山路往回走,半路上发现有人悄悄尾随在后头,她回头一看,见是江斯蘅派来的人,也就没当一回事。
不知何时乌云聚拢,轰轰隆隆的雷声在天边炸响,秋风狂刮,秋雨瓢泼。
她顺着半山腰往回走,不禁举手遮挡在额前。
等拐了一个弯儿,就见雨下的村庄宛若升起了薄雾,村外一名少年正忧心忡忡翘首以盼。
“妻主!?”
当看见言卿时,江雪翎松了口气,他连忙举起一把黄油伞,一路匆匆朝她迎来。
言卿狐疑问:“雨下得这么大,怎么没在家待着?”
她又不禁看眼他脸色,
这深秋时节本就天冷,而他衣衫单薄,也不知在村外等了多久,冻得整张脸都微微发青,本就看似孱弱的少年,也越发地惹人心疼。
而江雪翎只是清清浅浅地回了句:“雪翎担心您。”
“!!”
言卿猛地一吸气。
靠,最怕这猝不及防的撩。
只觉心里痒痒的,许是这少年神色太坦然,语气也太过轻柔。
但转念想起这人一身伤,想起那些个青紫,言卿心里又直叹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身上有伤本就不好受,本该在家养养才是。”
但江雪翎仅是扯了扯唇,并未言语。
自从晌午一过,她一走就没了影儿,他是真的担心,很担心。
他怕,怕她心血来潮,怕她是在家里待腻了,怕她找其余族人的麻烦。
可谁知转眼便是好几个时辰。
村子里静悄悄的,江氏宗族也无大事发生,这难得太平叫大伙儿好一阵窃语,都觉这言小娘子转了性儿。
可只有江雪翎,他心中总有一份徘徊不去的担忧。
言卿挠着头,
突然想起之前曾在柴房看见一把古琴的残骸,已经叫人用斧子劈开当柴烧。
另外还曾发现几本撕烂的书籍。
古时候想读书可没那么容易,所谓的君子六艺全是有钱人家的把戏,至于乡下人?
糊口活命都艰辛,哪有闲情学那些。
而这哪怕是个女尊男卑的地方,但想来这些东西也是大差不差的。
所以这户人家或许挺有钱的,至少从前很有钱?
这时,
“……妻、妻主?”
院子外,少年抱着两棵大白菜从外面回来。
已经晌午了,老族长把江雪翎捞出家门,算是让他平安度过了一上午。
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晌午他必须回来为家中这位妻主大人烧饭,不然一旦延误这人的餐食,以这人的性子,准要大发雷霆,介时天晓得又得闹出多少麻烦事儿。
甚至倘若他没在家,这人兴许要拿其余的族人们撒气,这事是有过前车之鉴的。
可江雪翎万万没成想,这不过一上午而已,从前那贪得无厌好吃懒做的妻主大人,竟然一反常态,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晾衣杆上晾晒着被褥,还有几件洗干净的衣服,其中一件甚至是他江雪翎的!
就连屋檐下的簸箕,里头本是晾晒着一些山珍,就连那些山珍也都摆放的井井有序。
这多少是有点强迫症在身上的。
言卿回头一看,“回来了?”
“回、回来了……”江雪翎点了点头,而后又质疑,困惑,费解地看了她几眼,只觉她变得越发陌生了。
言卿大步而来,冷清的脸上没多少表情,但她一把接过少年手里捧着的大白菜,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又瞥眼少年的手腕。
“村里有大夫吗?”
少年一惊,心里也一咯噔:“妻主您不舒服?可有受伤?可有流血?可是有何处不适?”
他似乎很担心。
这些个妻主生来金贵,就好似瓷器,好似名贵的玉,若是磕了碰了,官媒定要追究。
山下的嵊唐县共有两大府衙,一个是常规意义上的官府衙门,治理一县,负责包办县衙之下的大大小小等各种杂事。
而另一个,就是这官媒,甚至官媒的存在还要稳压县衙一头,县衙管不了的事情官媒能管,县衙管不了的事情官媒还能管。
江雪翎突然想起一年前,当时这些妻主刚来江家村不久。
其中有位姓林的妻主,大伙儿称其为林娘子。
那林娘子酒后发疯,把江氏宗族的几个族人弄得遍体鳞伤,而她自己也不小心摔了一跤。
其实伤得并不重,也不过是胳膊上蹭出了一小块淤青而已,甚至还没指腹大的痕迹。
可回头这事儿闹上了官媒,立即派遣十几名军士,活捉了那几个族人,而后又绑在村子口,召集了所有人观刑。
那几个族人就这么成了刀下亡魂,甚至就连老族长都挨了顿板子,能活下来完全是命大。
这便是这大梁王朝的女尊,这便是这地方的女权至上。
言卿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金边刺绣的小荷包,这是她之前从那口樟木箱子里翻出来的,里头是大把的铜钱。
“请个大夫。”
江雪翎心底一颤,张了张口,又抿了抿嘴,钝钝地看了言卿半晌,旋即突然一吸气,竟然踉踉跄跄地转身就跑。
“钱!钱还没拿呢!”
言卿喊了两声,可少年跌跌撞撞,竟头也不回,颤巍巍地跑远了。
“怪了,不就是请个大夫而已,他咋像是天塌了?”
不久,
言卿看了看那棵大白菜,洗了一棵,正琢磨着中午吃点啥。
她之前心情不好,早上也没吃东西,但想开之后就觉得,既来之则安之,
凑合活吧,
总之人是铁饭是钢,干饭这事儿不能耽误。
正准备拢柴烧火,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人呢?人呢?那言小娘子她人呢?”
言卿探头一看,就见江雪翎扯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夫,那老大夫斜挎着个木箱子,脸色煞白,还直吞口水,活像是来阎王跟前拜码头。
她从厨房出来,“我在这儿呢,”
俩人立即看了过来。
言卿嫌头发太长,她不太舒服,上辈子是一头短发来着,但如今这古代?
罢了,入乡随俗吧,哪怕这个古代奇奇怪怪,女尊男卑。
拢起了一头长发后,她指了指少年,“您是大夫?雪翎手上有伤,麻烦帮他看看。”
江雪翎 :“?”
大夫:“?”
俩人全是一懵。
好半晌,那老大夫吞吞吐吐地看了看江雪翎,“那个,言小娘子没事?”
江雪翎也怔着,“我……我以为有事?”
呼!
老大夫狠狠吐出一口气,“这他娘的!”
刚骂一嘴,又一脸心虚地偷瞄那言小娘子,然后捂了捂嘴巴,“个死小子,不讲清楚,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咱江家村又要出人命了。”
江雪翎恍恍惚惚,而老大夫又一脸费解,“不过她咋回事?”
“这咋还突然想起为你请大夫?”
江雪翎等待了许久许久,
然而,本该凶狠残暴,本该残忍鞭笞的那个人,竟然迟迟没任何举动。
他眉心轻蹙。
正欲开口催促时,只听噌地一下,
言卿一个健步窜过来,一把抢走他手中藤条,然后当着他的面儿,“咔吧”一下子!
狠狠的撅断了。
他为之一怔,眼底也写满了错愕。
言卿脸色煞白。
这一幕,这个人,还有这一跪,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太大了。
“且不提从前如何,”
“但从今往后!”
言卿深吸口气,突然就觉惨不忍睹。
“从今往后!”
“这种东西,凡是用来虐待人的刑具。”
“全都扔了,撇了,丢出去!”
“全部作废!”
江雪翎又是一怔,他费解地看过来,突然就有些看不懂。
眼前这个人,依然还是那张脸,如玉的面容洁净无瑕,就好似遥不可及的天边皓月。
可那双璀璨夺人的黑眸,竟好似一把燎原野火,那眉眼更是他从未见过的英气,仿佛有种坚定而又强悍的信念,柔情与坚毅,分明很矛盾,却又两两相融,交映生辉。
“起来!”
言卿一把撇开掰断的藤条,扯着他的臂弯用力一拽。
她力气很大,竟当真把他提了上来。
江雪翎垂了垂眸,见她弯下腰,竟然为他拍了拍沾在膝盖上的灰尘。
他眉心轻蹙,而后又不禁侧首,看向挂在墙上的弓弩,看向堂屋摆设的桌椅,看向院外的铁铲,还有锄头等农具。
妻主们的把戏总是千奇百怪,她这回又想换什么新花样?
是想抄起板凳往他身上砸,亦或抡起斧子凿开他胸膛?
没等他想明白,言卿已经转了身,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饭桌旁。
其实已经很饿了,
可看着桌上那份热气腾腾的面汤,突然如鲠在喉,迟迟没法拿起那双细长的木筷。
“言小娘子,您在家没?”
屋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嗓音,言卿敛了敛神,这才深吸口气,“在。”
起身看门,门外正是老族长一家,身后还跟着祥林,以及几个身材壮实的族人们。
但那些人无一例外,一看见言卿就心生恐惧,一个个如临大敌冷汗狂流。
“…”
“是这样的,言小娘子。”
脸上挤出个客气的笑容,老族长十分小心谨慎地措辞,
“方才衙门来人,好像是昀哥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想来找您家翎哥儿问问情况?”
“昀哥儿?”
言卿听得一愣,不禁看了看身后的少年。
这少年在家行六,估计那位“昀哥儿”是少年某一位兄长?
“嗯,”她点了头,然后就让开了一步。
老族长松了半口气,忙冲少年示意:“翎哥儿,快!人家衙门还等着呢。”
江雪翎迟疑片刻,蹙了蹙眉,他盯着言卿看了看,这才踌躇着,试探着,徐徐迈出了一步。
言卿斜倚房门旁,
她这长相更偏向于冷清,此刻眸光低垂,双手环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雪翎又瞥了她几眼,旋即再次试探着迈出了一步,她依然没多少反应。
从堂屋走向大门,其实也不过几步路而已,但除了言卿外,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
直至又是一步,江雪翎轻提过长的衣摆,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家门。
今儿一早本是天气不好,大片乌云笼罩,但不知何时风声停了,雨也停了。
一束金灿灿的阳光刺穿了层叠的乌云,驱散了无尽阴霾,朦朦胧胧的照在他身上,脸上,
也洒在了言卿的身上,脸上,
但这样一看,从前残暴叱骂,总是凶狠乖戾的妻主大人,竟好似一池清流,同这个肮脏泥泞的人间格格不入。
江雪翎突然感觉好陌生,
他好似从未见过她,也从未认识她。
…
“走,快走!”
房门一关,老族长扯着江雪翎拔腿狂奔,身后的族人们也是心有余悸。
活像是叫恶狗撵出了几条街,片刻也不敢耽搁,就好像生怕那言小娘子反悔似的。
直至推开一扇门,走进这个大院子,这里是老族长的家。
一行人这才狠狠喘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好,好,好!”
老族长老怀大慰,不枉犯险一回,好歹把人捞出来了。
少年柔弱,天生体质虚弱,此刻因方才狂奔了一路,他那张柔美的面容叫汗水洇湿,呼吸也有些不稳。
“族长爷爷,衙门人呢?”
他看了看四周,连着喘了几口气,没能看见想象中的人,不禁攥了攥手心。
那脸色微微发白,眸光也逐渐破碎。
就在这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了许多猜测。
老族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害!没人,衙门没来人!”
“那我二哥?”
“他们没事,刚才不过是诓那言小娘子呢。”
老族长这话一出,少年怔住许久,旋即狠狠地松了口气,人也跟着晃了晃。
如释重负,他一把按住檐下的架子,撑住自己这孱弱的身体,这才发觉,早在不知不觉时,冷汗竟然湿透了衣裳,双手也在不自觉地发抖。
“没事?”
“没事就好……”
晌午,
言卿抱出屋里那套发潮发霉的被褥,搭在屋外的晾衣杆上,把面料抖开,又用手拍了拍。
她这人不管干什么,都带着一股利落劲儿,干脆又痛快,并追求效率。
不过是一上午而已,她把江家屋里屋外收拾了一个遍,也从自己那个小破屋子里搜出许多有用的,没用的,全是藏在床底下的。
还从床下拖出一口樟木箱子,里头全是一些好料子,色彩鲜艳的衣裙,姹紫嫣红,而且竟然还全是丝滑的面料,多是一些绫罗绸缎。
“这户人家这么穷,怎么这个妻主穿得这么好?”
少年人的眉心微微一蹙,突然心情复杂。
可另一边,一听说他昨天淋雨了,
“呵呵!?”
江斯蘅皮笑肉不笑,然后,那阴冷的视线,就好似一尾剧毒而又犀利的毒蛇,猛地看向了言卿那一头儿。
言卿:“???”
“憨批!看我干啥?”
她立即就瞪起眼来。
她跟这人犯冲,大概是五行相克,总之江斯蘅一见她就阴阳怪气,而她呢,她其实也是有点小脾气的。
而且她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在江雪翎面前,少年太脆弱,也太柔弱了,她讲话都不敢太大声,更甭提胡乱发火了,况且言卿自认自己还是挺讲道理的。
可是江斯蘅呢?在她面前从无好脸色,还总是嘴贱上赶着招惹挑衅,没直接一拳捶死都算她涵养不错了。
江斯蘅又是冷笑一声,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些往事。
江斯蘅不喜欢雨天。
阴冷潮湿的雨天,总能勾起他许多不愿触及的回忆。
当初年仅十一岁,本是跟着亲爹生活在一起,却险些被亲爹卖了,险些被那些老女人糟蹋,在暗无天日里足足煎熬了一个多月,
那时候就总下雨,天气也总是阴着的,那份阴冷仿佛在往他骨头缝子里面钻,叫他总是不由自主在雨天发抖。
他最怕打雷,最怕下雨。
后来他更怕了,想起一年前,大哥死时,正是一个深秋雨夜,半年前,老三也死了,那一天也是灰蒙蒙地下着雨。
还有小六,曾在雨天长跪不起,面无血色的昏厥在地。
关于雨天的回忆实在太多太多,可那些回忆全是刀子,冷冰冰的,一旦想起,总叫他难以忍受。
“看来妻主还真是一如既往。”
想着想着,他突然说:“还是那么喜欢让人罚跪。”
言卿:“?”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江斯蘅又问:“所以这次妻主让人找我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难道是觉得最近天气不好,也想让我在门外跪一跪?又或者家里有了小六这个病号还不够,还想再多添我一个?”
言卿一怔,不知怎的,本来一股窝囊气,可如今看见这人的神色,轻佻,偏激,愤世嫉俗,还带着些嘲讽讥笑,突然那口气就散了。
她抿了抿唇,转过身去,但垂了垂眸,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这本《夫律》。
也是这时,
“四哥!!”
江雪翎突然出声,并用了一下力,狠狠扯了江斯蘅一下。
奈何这少年是一个脆皮儿,身体又太过孱弱,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可他四哥纹丝不动,反而是他自己,力气没使明白,趔趄着差点摔上一跤。
江雪翎:“……”
短暂凝噎后,才说:“妻主并未罚我跪,昨日……昨日是我误解妻主了。”
“呵,我说六儿,”江斯蘅眉梢一挑,又是一脸的似笑非笑,眸中讥讽也越来越浓:“这种谎话,你都说多少遍了?”
“你当我傻?”
江雪翎又是一噎,而江斯蘅拨开他的手,又阴下了一张脸,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山下还有事,没那个闲心在这儿跟你废话!”
他说完这句话,就见言卿徐徐地转过身来,
那眼神很冷,冷若冰霜,
江雪翎见了这,心里一咯噔,而江斯蘅则是满不在乎,甚至还颇有闲心地弹了弹自己肩膀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就这般僵窒了许久,
言卿神色淡淡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什么?”
“我管你死活!”
旋即,“啪!”地一声,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本书,那一本《夫律》,啪叽一下子就砸在了他脸上。
下一刻,言卿一扭头,用力撞开他肩膀,冷着脸就走了。
不久又是“砰”地一声!
她回了房间,房门也被她大力甩上了。
而江斯蘅怔了怔,愣愣地接住从脸上掉下来的那本《夫律》,看那模样似乎有点茫然。
一旁,江雪翎抿了抿嘴,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这次没骗你。”
“妻主没罚跪,没让我跪在屋子外淋雨,反而是我,我以为……”
“我昨天以为,以为你出事了,冒着雨想下山,后来是妻主把我背回来的。”
江斯蘅又是一愣:“什么!?”
艹!
是他耳朵有毛病,还是小六他终于疯了?
背了谁?谁背了谁?把谁背回来?
顿时,江斯蘅一脸惊悚,就觉得,或许老二的担心终于成真了,小六他到底还是崩溃了?
江雪翎:“……”
面对亲哥的不信任,突然扶了扶额,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无力地看向窗外秋高气爽的艳阳。
…
许久之后,
“所以,你说真的?”
江斯蘅一脸费解,还一脸的不可思议,简直像在听个十分离奇的鬼故事。
江雪翎轻点一下头,“妻主让人找你回来,应该是因为孙娘子,她看出孙娘子没安好心,想借她之手对付你,所以……”
所以他刚刚,是真的误会她了?
江斯蘅身形一晃,也是扶了扶额,只觉得有些头晕。
“小六,这种事,换成你,你信吗?”
江雪翎一时被问住。
而江斯蘅摇摇头,“在我这儿,她姓言的从前干过的那些事,我全都一笔一笔记着呢!她突然变得这么好心,甚至还开始维护,还开始帮忙,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他没提老大老三的死,他知道如果他提了,小六会伤心,会难过。
可老大老三是因为什么死的?因为她!因为这姓言的妻主!
老大老三又是死在谁手里的?也是她!死在她手上!
就这么一个人,跟他们兄弟之间,有着两条命的恩怨,她竟然会反过来帮他?
呵,可笑不可笑?
更遑论他们哥几个平时过得都是什么鬼日子?这一身的伤,这一身的疤,那些没等痊愈就再次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伤伤痛痛,又都是拜谁所赐?
江斯蘅摇摇头,“我自认比不上老二,没那么大魅力,若说这事放在老二身上,我或许还能理解,毕竟她前不久还想爬床,她是真喜欢老二那张脸。”
“如果不是老二拒绝她一次又一次,或许也不至于把她逼急了,但总之,什么好意不好意,什么好心不好心,我是半点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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