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我来一瓶酒,便宜的就行,但是度数要高一点的!”。一个醉眼迷离的中年男人,这时候晃晃悠悠的,来到街边这家杂货店的门口,喷着满嘴的酒气指着店里货架上的一瓶高度酒,对店老板说道。
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高瘦男人,现在没有什么生意,就坐在店门口的躺椅上休闲的喝着茶。闭着眼听着一旁小桌子上的那个收音机里播放的相声,听到那个醉汉招呼自己也没有起身。而是斜着眼上下看了一眼这个醉汉,又闭上了眼睛说道:“赵煜呐,想要喝酒可以,但是先把前面欠的旧账还了”。
醉汉一听,脸上马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对店老板说道:“嗨,刘老板!你也知道我已经好久没去上班了,我现在这哪有钱呀,再说了咱们这街坊邻居的,我还会欠你那几个酒钱不还吗?这样你先把酒赊给我,等我下个月打工回来一起还给你不就行了嘛”。
“我说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已经……!”可是他话刚说了一半,也就不再言语了。醉醺醺的赵煜当然也没有听出,刘老板这欲言又止的意思。依旧是死皮赖脸的,央求店老板赊一瓶酒给自己,刘老板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无理纠缠,就让店里伙计把他赶走,这招来赵煜的一阵大骂,看着他边走边骂离去的背影,刘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煜,今年四十二岁,正是奋发图强的大好年纪,几年前他也确实是个好小伙,身体健壮,肯吃苦脑子也还聪明。可是就在那前几年,他和一群人说是去外地发财。之后就去了省城里被介绍给了一个公司大老板,老板给他们应允了好多好处,说是去一处某地开山寻矿。但是后来他们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翻山越岭,搞测量挖土搬石头等等,虽然工作很累但是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干了一整天的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要累个半死,加上他们经常赶不回住地。就只有在荒郊野外睡觉,又冷又潮就靠喝点酒来取暖与消除疲劳,一来二去逐渐这些人都成了酒鬼。和那大老板干了二年之后,这天大老板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赵煜他们却被公安局抓进了派出所,原因是非法开采矿产资源。
他们虽然是被人欺骗与利用,但毕竟也犯了法,被关了一年才被放出来。服过刑的人身上有了污点,再找工作就比较难。赵煜这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心情自然很郁闷只好借酒消愁,后来他没有找到工作,反而酒瘾却是越来越大了。
亲戚朋友们劝了他好多次让他戒酒,可是已经嗜酒如命成了酒鬼的他,想戒酒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他有时候酒后还会耍酒疯,把家里东西砸烂了不说,还会动手打人。最后他的老婆终于忍无可忍,就带着孩子去外地打工了。
家里没有了管束,他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喝酒了。家里那点钱很快就被他花光了,没钱了就去卖家里的东西。东西都卖光了就去赊账,以至于现在已经没有人肯赊账给他了。
这酒瘾犯了谁都拦不住,没有酒喝他难受的要死。可是口袋里一块钱也没有,看看空荡荡的家,也找不到换钱的东西了。不过他的脑袋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竟然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免费喝酒的好办法。
距离赵煜居住的地方三里地远,一处山上就是一座墓园。因为好多人都把死去的亲人埋葬在山上,在清明或隔三差五的去拜祭的时候都会买一些酒,点心,水果什么的。死人自然不会去吃喝这些东西的,到最后也是便宜了山上那些小动物们,只要抢在这些家伙的前边,不仅有酒喝还会有东西吃。
办法想出来了,但是赵煜也不敢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去人家亲人坟前大吃大喝。这天好不容易忍到了晚上,他借着黯淡的月光就出门上了这山,没办法家里现在连个手电筒都没有了。
到山上一看,他乐了,这墓园里多个坟墓前都供着点心酒水什么的,这不就是给自己准备的。赵煜心里面这样想着,急忙来到一处墓碑前蹲下身子,拿起一瓶装满酒的酒瓶打开盖子连喝了好几口。又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巴里,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我守着这座墓园以后就不怕没有酒喝了”。
就在赵煜高兴的大吃大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声。他借着酒劲儿就算是在坟场也没感觉到害怕,竟然还循着那哭声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衣衫老旧,蓬头垢面的女子正坐在地上哭泣,那女子是背对着赵煜人的,而且将头趴在了膝盖上,又被长发遮盖着随意看不出女子的长相,不过让他感觉到这个人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这大半夜的你不回家,你在这儿哭什么呢?”赵煜奇怪的问道。“我是饿的很难受,所以才哭的”。那女人说道。“你看,这里现在到处都是吃的,可以先吃些再说,你干嘛不吃呢?”赵煜满嘴喷着酒气说道。
“这些都是人家亲人给送来的,我在等我老公给我送吃的来”。那女人说道。“嗨,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可笑的,谁的东西不是吃呢,总比饿着肚子强呐,来先吃块点心!”赵煜有些醉醺醺的随手从一座坟前摆放的祭品里拿了一块点心递给这女子。
“你来这里是为了偷喝这里酒的吧”女子伸出惨白皮包骨头的手接过了点心突然问道。赵煜一听虽然感觉到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承认了,不过让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这虽然没有吃的但是有瓶好酒,你尝一尝吧”说着从身后拿出一瓶酒,递到了赵煜的眼前,看到了酒他已经不顾任何事情了,两眼放光接过来张嘴就喝了几口,不过却很快吐了出来他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又苦又涩的……?”。“是好酒啊!活人是喝不到的!嘻嘻嘻!”那女人一边说一边冷笑道。
赵煜听她说完觉得很奇怪,就走到这女人面前仔细一看,刚好这女人也抬起头来。“妈呀!有鬼啊!”赵煜借着月光一看,顿时被吓得大叫一声,这女人一张早已腐烂不堪的脸上面爬满了蛆虫,他抱头转身就跑……。
“你小子胆子真不小呐,竟然为了喝点酒昨晚大半夜的去那墓园,要不是有好心人发现的早,你昨晚早就冻死在山上了,赶紧把药喝了!” 赵煜此刻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二伯父,正在家里给自己喂药。
“二伯父,你信不信,我昨天晚上是在那里遇到鬼了!”喝完药的赵煜突然说道。这让二伯父一愣,不过也马上明白了。便安慰他不要胡说乱想,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过来一星期之后,赵煜去外地他老婆孩子那里了,临走前交给了二伯父一个小盒子,里边放的是给所有欠债人的欠条,他让二伯父给这些人带个话说道:“我已经戒酒了,欠下的钱自己一定会尽快还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