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我马上就33岁了。过去的三十三年,大部分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在脑海中绝迹或是模糊不清,唯有孩提时与外公一起生活的片段零星的渗透我的血液而在生命中愈加清晰。
小时候,妈妈工作忙,我借宿在乡下的外公家里。外公学问颇深,因此,对于孩子读书看报的习惯要求更甚,那时候家里没有我的书橱,外公就把一个纸箱子用胶带黏好,作为我专用书箱。每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那棵巨大的老杨树下,手捧着中国寓言100则之类的安安静静的看书,斑斑驳驳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在我的手心上,书上。而外公则一直不停的在院子里摆弄他的一缸金鱼还有那些花花草草,偶尔默默的放杯水在我的身旁。
如果看书看走神了,外公就会喊我的乳名,于是,爷俩一人一个小板凳面对面开始玩我们自创的手游,此手游非彼手游哦,完全是利用双手击打身体部位从而发出各种有节奏的声音,串联在一起就像多种乐器合奏一般。整个游戏过程没有对话,只有两双手在各自的腿上迅速的变化手势,手掌与手掌,手掌与拳头,手掌与大腿,拳头与大腿因着变换的姿势发出不同的声响,节奏感极强。整个下午祖孙二人并不多话,但每每想起来,却是这无声的世界最让我难以忘怀!
冬天一过,外公便开始准备材料扎各种各样的风筝,记忆里外公扎的最多的是单色的菱形的风筝,虽然不怎么好看,但飞的却高。
在那片刚刚冒出绿头的麦田里,我拿着风筝,外公喊“1,2,3”我就开始举着被我涂鸦的花花绿绿的风筝没命的向前跑,只跑到气喘吁吁小手一撒,外公轻轻一拽,风筝就那样飞起来了,越飞越高。
飞过高高的电线,惊动了那群歇脚的燕雀,跟着呼呼啦啦的一起向蓝天飞去,留下一缕青烟,转眼不见。
等飞到一定高度,外公就把手里的线团给我,我就牵着线开始在地头上踉踉跄跄的跑,虽然外公多次告诉我即便停在原地风筝依然会飞的很高,但我固执的认为:如果我跑起来了,风又那么大,风筝肯定会越飞越高。于是我拉着手里的线,童年跟着我的脚步就那样呼啸而过。
那散发着青涩味道的麦田,那湛蓝湛蓝的天空,那五颜六色的风筝,那唧唧喳喳的一排排燕雀,尘封的记忆里,那总是最甜蜜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