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似乎可以一分为二。
六岁前弟弟还没出生,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并极度受宠。那时候家里还住着矮房子,小却干净。叔叔家、干妈家离得也很近,屋前屋后一喊大家都能听到。记得大冬天脚很冷,爸爸就会把我冰冷的脚放到他的肚子上捂暖。屋前有一口井,夏天爸爸会把西瓜用吊桶沉到井水里面,拿上来吃的时候就是凉凉的。那时候爷爷还在,总说我是“三代人才出了一个宝贝”(爷爷父辈都是男孩,我是三代人中唯一一个存活的女孩)。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生活仍旧心里特别温暖。
后来家里搬了新房子。我六岁时弟弟出生了,我的生活看上去就一落千丈。父母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弟弟身上,对我的要求也渐渐变多。要求我帮忙带弟弟,陪弟弟一起玩,帮忙做家务,认真学习。那时候时常很矛盾:很想跟小伙伴一起出去疯玩,同时又担心妈妈会责怪我没有陪弟弟一起玩。印象中有一辆小自行车,是弟弟周岁时亲戚送的。
弟弟还小,而我正当是可以骑小自行车的时候。我就很喜欢骑着小自行车到处跑。爸爸就会很着急地说:“你骑的时候当心一点,慢一点!万一骑坏了,弟弟长大之后就不能骑啦!” 妈妈更为严重,她原本就很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有了弟弟似乎偏心的特别厉害。
我记得自己一度很讨厌弟弟,对他说话都很凶。当然这也会招致父母的不满,然而他们越不满越偏心弟弟,我心里越讨厌弟弟。哪怕表面上不敢,暗地里总是讨厌他。
而我长大之后感觉到家里的矛盾也很多,父母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每次一吵架他俩就互相不搭理。我和弟弟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错事情触到了雷。两个孩子上学、生活负担也很重,经常听到妈妈抱怨钱不够花、奶奶偏心不肯帮忙,很多很多不如意的事情。
在这种氛围下长大,当然对我影响很多。
我对金钱有很深的匮乏感,总觉得没钱会很恐怖很糟糕,钱很难赚。所以我经常一边花钱一边有罪恶感;我生气了也会冷战,从来不会主动找人沟通;我不敢好好的开心的玩,每次一边玩一边焦虑和担心;对发生的任何时间都很担心,并且不自觉的解读成消极后果。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习惯。
一部分的决定仍旧伴随着我,另一部分已经逐渐瓦解。生活似乎就是一个把过去的价值观不断解冻同时建立新的价值观的过程。现在有时候仍旧拘谨、内向和胆小;更多时候会鼓励自己走出去,活出勇敢、坚强、乐观的那部分的我。
觉察越多,行动越多,收获越大。生活正在慢慢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