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斯基在他的回忆录里说:“我懂得了爱情与喜剧、体育和音乐没有不同,在享受爱的同时,人们可以感到生活轻松自在”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你如同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你是甜蜜的,忧伤的,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欲望,你的新鲜和你的欲望把你变得像动物一样不可捉摸,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像戏子一般毫无廉耻,像饥饿一样冷酷无情。犀牛的视力很差,对所有的东西都是盲目的。他爱她,她不爱他,她爱他,他不爱她,他是个犀牛饲养员,要不是视力差,他应该是个穿着飞行夹克,戴着风镜的帅气飞行员。那一天,他嗅到她身上的打印机味道,她嚼过的柠檬味口香糖,她离开后空气中散发出尖刻、不寻常、明亮的味道,他说她是柠檬味的。他想给她一切,可他一无所有,他想为她放弃一切,可他又没有什么可以放弃。钱、地位、荣耀,他仅有的那一点点自尊没有这些装点也就不值一提。她说:“他有着小动物一样的眼神,他的温柔也是小野兽一般的,温柔违反了他的意智,从他的眼里泄露出来”。二氧化碳的爱情多么不堪一击,于是所有的气味都消失了,她身上的复印机味,钱包的皮子味,泡泡糖的柠檬味。
《练习曲》里的少年默不作声,却一直坚信“有些事不做,就一辈子也不会做了”,你今天问我后不后悔,我很少想这些,大抵没有后悔过,但遇见你以后,我确实有点遗憾,遗憾我当时的掉以轻心,耗费精力用力过度的那些时光,使我没能发育成朝气蓬勃的人。电影里变态挖出的心是一团血淋淋的多筋肌肉,根本不是情人节那颗象征爱情的心。我想着你九十岁了,浓密的白发像一团雪。每个你爱的女孩都挂了,什么都没留下,最后你自己也挂了,我对你所有的爱也都像蜂鸟一般颤抖最后溺死在深黑的河中。现在才懂得,王菲只是年少扮酷利器,陈奕迅只是用来怀念,直到有天突然听到“这前任,最终届满” ,就像马路说的“爱她,是我做过最好的事”。于是我经常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觉得我的生活不过是一部电影,下面就要出现一组表示岁月流逝的镜头,再转回来,那些痛苦、绝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另一个故事又会开始。可是不是的,都有起死回生的一天。
最近很喜欢的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所以,人生这件绫罗绸缎要舍得拿出来穿,别管是狂风暴雨还是西湖美景三月天,穿到满身是洞才是一辈子。时间教会我,在最焦灼的时候,要么说出一切,要么一语不发,所拥有的一切不足为外人道矣。有段日子,旁人劝我该怎样去生活,去如何面对人情世故,我几乎快放弃了我靠二氧化碳呼吸的梦想,不听不看不写也不爱,每天的体力消耗只是睡觉,吃饭,上课。直到有天收到一条私信: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吗?知道的话就用尽全力去做。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不用过早焦虑。收获一棵树,需要很多时间。胡安.拉蒙.希门尼斯说过一句话,大体是:如果他们给你画好线的纸,不要按着线写。生活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有人对我说过,你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吗?你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别去做那些无所谓,没有用处的事情。今天我终于可以说,我知道。只是你没有权利知道,成年人的秘密是永不干预,守口如瓶,美德的一种是对他人永不追问。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桥要过。现在我老在想,面对十七岁的誓言,我做的是不是已经够了,可以不做了。那么我二十二岁时的誓言呢?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活在一天比一天清晰的克制之中,分秒可以用度量尺计算,对食物没有太大欲望。我想,做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远比期待别人重要。
十一月已经到来,透过它的窗口,我望见了十二月,十二月大雪弥漫。我睡了一个长长长长的觉,醒来之后我不再是一个失败的人类。手指划过写手稿的白纸,黑色的笔影,没有力量的白炽灯,只是时间比洪流勇猛。“收获一棵树,需要很多时间”。你心中的火,熄了吗?
把所有美好的事情坚持到底。
这是我半年来写过最认真的字,我们都会变成另一个模样,尽管我们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