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20楼的窗户边上,看外面秋雨绵绵,远处薄薄的雾气飘着,天空有些微的昏暗,从玻璃缝隙透进来的空气都是满满的凉意。其实这样挺舒服的,只是秋天愈来愈深,心里有些不好受。
亲爱的你,人这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长,除过牙牙学语之时没有记忆,在每一个阶段,总会有一些事情、有一些人会让我们记忆犹新。尽管空气会从灼烈变得微凉,时间会在不经意间流逝,但是那些过往,就像是生在树上的年轮,终归是会在成长的途中留下一圈一圈的痕迹,留待我们以后回头时,能够看得到当时的自己,用以回忆那个阶段印刻在我们心中最重要的人和事。
此时秋意微凉,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湿气,叶子开始变换颜色,义无反顾地跌落枝头。记得当年也正是这样的时节,天空湛蓝深远,那个处在半山坡上的校园依然宁静,穿插在林间的石子小路蜿蜒幽深。淡蓝泛白的教学楼下,柳叶和杨树叶正在打旋,借风飘飞后散落在青色的地面,也落在写着秦岭淮河以北、立体几何求角、第二次世界大战、矛盾方法论等形形色色的书页上。
高中的时光是正青春吧。大把大把的男孩、女孩们刚刚懵懂着追求今后,他们用最美好的年华作赌注,将自己的所有投注在书堆里,用十七八岁的豆蔻去赌自己的明媚未来。那时的日子虽然单调,但是现在回想,差不多十年的时光过去了,有许多人、许多事还是印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召之即来。
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除了不太愿意再提起的高中爱情,还有三两个女孩子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们比恋人远、比朋友近,每当在你需要的时候,总能够及时出现给你以安慰,我想,这其中就包括她——那个去了韩国的姑娘。
(一)借书和还书
那时候读高一,还没文理分班。语文、数学、外语、化学、物理、生物、地理、历史、政治,再加上练习册、笔记本,各种书超级多,有时候记不清课程表,总是会忘记带书。因此,只要一下课,总会出现各种扒在门口借书、还书的盛况。
因为教室相邻,我也会经常到隔壁班借书上课。一来二去,我和兰亭就这样在借书、还书的过程中认识了。
高一应该是整个高中里最轻松的一年,尽管文理科的课程都需要去学习,但是只要想好了要读文科或者是理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放弃,在那些被放弃掉的课堂上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的我便是那样。早早地就下了决心要读文科,除了因为是化学课代表,所谓的物理、生物课便变成了自由时光,我的第一套《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也是在那个时候翻烂了。
高一时的兰亭在奥班,是培养理科尖子生的基地。只是我没有想到,等到了高二文理分班,她也和我一样,来到了文科6班。也正是在那里,我和兰亭、令云、狄子、大炮、阿晓、狗兄、子明兄以及牛、杨帆、敏慧聚在了一起。
(二)潇洒的汉子
他们都说初次印象中的兰亭像汉子。
“皮肤很黑,戴着一副眼镜,扎着长长的马尾,不怎么梳妆打扮,整天穿着宽大的校服,看不出少女玲珑的身形”。
她会毫无忌惮地用脏话说段子,毫不留情地当众揭人短。比如当我们的地理老师“土拨鼠”说起自己的感情经历,具体什么内容已经忘记,大概意思是说那个女孩子不解风情,他自己也就任其为之之类的。
“老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找女朋友?”
“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啊”,土拨鼠目光坚毅,作扬天长叹状。
“明明得不到,还说不想要”。毫无征兆地,兰亭突然用鄙夷的声音喊出了这么一句。
无论是大大咧咧不过脑不走心,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脏话漫天飞。在我的记忆中,她终究是一个姑娘。只是她对朋友很少隐藏,过得很真实、活的很潇洒。
(三)学校食堂的土豆
因为高二之后的确很累,再加上我对数学实在是不来电,所以经常会在数学课上睡着。老师为了监管我,就把我调整到了兰亭的前面,坐在了第一排。这虽然让我很难过,但也让我有了更多的机会和兰亭接触,增厚友谊。
那会儿的课程安排都是大节制。在一会儿思路清醒、一会儿思想抛锚中,随着一阵清脆的打铃声,到下午六点,连着一个半小时的历史课终于结束了。
“包子,赶紧走,要不然土豆又抢没了。”
“你跑快点,先去给我打一份土豆”。
……
因为课业紧张,很多人都会在下午饭(高中的时候,一天都吃四顿,等晚自习结束回到家还会加餐)的时候,选择就近的学校食堂。而兰亭最喜欢的就是食堂炒的土豆,但是只要去晚了,就肯定抢不上。到了这个时候,兰亭肯定会怪我。
(四)差点殉情
当时的西铁中学离镇上不远,因为住的不远,有一大部分同学都是骑着自行车上学。每当上学和放学的时候,就是一大片壮观的穿着西铁校服的单车大潮。
有一次好像是浴佛节,我们一帮人商量好一起去镇上逛逛。因为兰亭没有自行车,所以等到中午一放学,我便骑着自行车带着她进入了浩浩荡荡的骑行队伍之中。
镇上的主干道很窄,只能允许两辆小轿车错行,再加上天矿的拉煤大车、西铁公司的货运挂车,道路真的是拥堵不堪。
记得我好像是回头跟坐在后面的兰亭说了句话,或者是有人骑车别了一下。突然地,兰亭惊叫了起来,随之对面就有一辆大货车呼啸着冲了过来,我赶紧向边上躲避。可能是上天眷顾,我们俩很幸运,只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可能被那辆货车撞飞,葬生在一米多高的车轮下了。
“哎呦,包子,今天幸亏运气好,要不然等到横尸马路,别人还会以为我们俩是殉情了。”
直到今天,兰亭还很清楚的记着这件事。仿佛每次说起来,就又经历了一次一样。
那会儿的时光就是这样,青春平静无味却又刺激热辣。很多事情换作现在,都不可能再发生了,那些难忘都留在了回忆中,再也回不去。
(五)去了韩国
2009年的高考,兰亭一举中的,去了武汉大学。而我们都因为种种原因选择复读。再后来我们大四,她选择留在武汉,等到我们大学毕业开始上班,她却去了韩国深造。
兰亭应该是今年回到的国内,前一阵告诉我们说在西安找到了白马王子,让自己稳定了下来。
其实,我们都挺羡慕兰亭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会义无反顾地勇敢去追求。
可能是许久没见的原因,最近看到兰亭在微信朋友圈晒的图片,发现她真的是变了很多,出落得大方得体,活脱脱一名美女:化着淡淡的妆容,皮肤白皙,摘了眼镜,留着长发。跟我们聊天的时候,也不再脏话连篇,变得平静优雅。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吧。只要肯努力用心,就会向着自己希望和想要的方向发展。只是,我们都要学着去接受,那个记忆中的人和那些故事,却再也回不来。
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
关于那天 抱着盒子的姑娘 和擦汗的男人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 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 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 纪念你
让我再尝一口 秋天的酒 一直往南方开
不会太久 让我再听一遍
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
我已不会再对谁 满怀期待
我知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所以 你好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