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叫做故乡的地方,再次踏上列车,不知下一站停靠哪。
我发微信说,你晚上过来吃饭吧,家常便饭,以后再外面,就吃不到这个味道了。
她说,和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吃饭聊天,回去还要收拾东西,估计没时间过来了。
我说那你衣服还在我家,不过来收拾一下。
她说先放那吧,不急着穿,说不定啥时候又回来了。
我说好吧,就这样。
似乎不习惯说离别的话,也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我极少去火车站送人,却喜欢去火车站接人。有一句话说,你走,我不送,你来,风雨交加,我也一定去接。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初中时还不懂感情的年纪已把彼此看作最好的朋友,高中分隔两地,见面机会很少,那时候虽有QQ但没手机,封闭学校,不能出去上网吧,两个人联系越来越少,但记忆里,彼此还在。我一帆风顺,读了大学,然后工作,再后来结婚即将生子,她高中快毕业时辍学进社会,如今已独自闯荡七八年,单身。
今年,告诉她,我要结婚了,她激动的一夜未眠,说一定做我的伴娘,见证这幸福的时刻。
她回来已经快半年了,她说虽然是故乡,除了有你,丝毫感受不到熟悉。我懂。她回来是帮姐姐开店,人力财力齐上,把仅有的积蓄拿来赞助姐姐,从店面装修到后期守店,她都兢兢业业。我说,有家人的感觉好吧。她笑笑说,就那样吧,也许一个人惯了。我理解她的些许失落,她姐姐已婚,和公婆挤在一起生活,儿子刚上幼儿园,日子过得紧迫。她回来没有住的地方,暂时睡店里,没想到这一睡竟然没有到头的日子,回来的时候是夏季,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冬天来了才感觉此地不易居住,玻璃门缝无处不透风,夜里盖多少层被子都冷。夏天吃饭叫外卖,快递也给力,可冬天,快递明显受季节影响,慢许多。积蓄都给了姐姐,店里收入也不容乐观,她没钱租房子,姐姐也有家庭,无能为力。
无数次熬不下去的时候,她说是亲情支撑着,可心越来越冷。
她说,她该走了。
我说你去哪。
她说哪都一样,都是他乡。
我没有说再见,也没说离别的话,想起《速度与激情七》里结尾朋友离别的一段对话:
“你不说点什么?”
“怎么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