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家里没有外出打工的,爸爸是石匠,一边打石头一边兼顾家里的农活,妈妈在家里做家务,照顾我和姐姐,春季和夏季会养养蚕。蚕茧也是这两季的主要收入,所以那时每家每户都会养蚕。
我不喜欢蚕,因为养蚕的季节要去采桑叶,会占去一部分玩的时间,最让我感到厌烦的是,桑叶上面有称虫,我最怕的就是没有脊椎的肉肉动物。那种虫子软软的,颜色也怪怪的,看了让人汗毛都会竖起来,所以我总是找着各种理由不想去。
不过虽然讨厌蚕,但我却喜欢蚕茧,因为到了卖蚕时,妈妈都会买东西给我们吃。小时候零食对于我们来说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也有很多,我们也看得见,但却得不到,所以一年最兴奋的时候可能就是卖蚕茧时。
我记得那天我任然像往常一样,帮着妈妈背着一小背篓的蚕茧去茧站卖。茧站的人很多,天气也很热,排了很久的队,我们还队伍的中间位置。妈妈看着我热得满头大汗,便让提前给了一块钱让我去买冰淇淋吃。那时因为年纪小,也不懂得去体谅大人,所以买来了也没有问问妈妈要不要,就独自吃完了。
等我们卖完蚕茧已经到了中午,妈妈怕我饿了,就去给我买了我最喜欢吃的饼。我这里叫那种饼凉粉饼,因为是把饼剖开,里面灌上凉粉,所以叫凉粉饼。
看着最爱的饼,也因为饿了,也就没有问一问妈妈要不吃。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一个邻居,看见我一个人在吃饼就问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吃,也你给妈吃一点。”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当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所以就保持了沉默。
只听妈妈说对那人说:“不饿,马上就回去吃饭了”
听完了妈妈的回答,我这是才反应过来,妈妈累了一上午肯定也饿了,但为省钱就只卖了一个。
这是我小时候对于母亲最深的印象,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时光对于那时年轻的我们来说是慢慢流逝,但对于父母来说却是白驹过隙。时钟的针摆轻轻一拨,我也长大了。
那一那年我去到了成都的一个小饭馆上班,也记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年。有一天突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她这一辈还没有出过门,想要去外面看看,便把她接到了我上班的地方,去到了后厨上班。
那天是冬至节,那天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去牵妈妈的手。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突然见到便觉得妈妈老了许多,头上也生出了些许的白发。这是我第一次对妈妈有了心疼,但毕竟人年轻所有的忧愁在脑海转瞬即逝,看着妈妈渐渐地习惯外面的生活,所有的忧愁便也烟消云散了。那年妈妈过生日我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和一根鸡腿给她,她便高兴了几天,到后来还经常提起。
人心,相远则安。 关系,疏则亲,这些话一般只有用于后来走进我们生活的人,从未想过这些会出现在至亲身上。时间久便觉得妈妈絮絮叨叨有些烦,又因年轻气盛经常同主管闹矛盾,便也不顾她毅然的离了职。去到了广州,坐在火车上这才想起来城市对她来说始终是陌生的,可是我却不能回头了。这样她独自一人在成都待了两年,后来自己回想起来都后怕,但她却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
可能是性格上的缺陷,使得我比一般同龄人都晚熟,即使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但还是显得很幼稚。做事莽莽撞撞不顾后果,导致到现在任然一事无成,等到岁月的痕迹彻底镌在了父母的脸上,自己也将近走投无路时,才发现她似乎到了应该休息的年纪了。可我却没有能力,还只能看着她每天早出晚归。
如今父母已是两鬓斑白,妈妈因为在我上学时做过两次手术,所以身体自然不如同龄人耐劳,每天还要操持着家务。看她疲惫面容,我心里无时不在对自己说,过完今年,过完今年一定让她好好休息,在多等我两年我一对去完成她的梦想。可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的成熟来得太晚,以至于她到晚年还要这么辛苦。我也知道她不能再等了,自己不在年轻,她也过了那个等得起的年纪。
时间残忍得不像话,在最好的年纪什么都不懂,也听不进去任何的良言,等什么都懂了,时间却在也不能倒回了。
尽孝要趁早,努力更要趁早,父母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你的成功,时间也不为任何人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