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5日上午,抽空和军校同班黄玉通电话。当时,这小子正在大连市中山公园疾走,一边微喘着,一边在手机里和我东扯西拉。
黄玉是我们北大营99级学员四队9班的副班长,来自江苏徐州,白白净净,满脸慈爱,心态很好,一副博爱无边的菩萨相。
黄玉确实挺善良,在北大营那一年,他既全力辅佐王昆班长,又极力维护着我们9班的团结。
或者不如说,在我们9班,他是副班长,也是黏合剂,是个让人又恨又爱的角色。
军校里面的副班长很不好当,尤其是像我们那种以部队学员为主的学员班,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摸清了部队的门道,大都是一副谁也不服的鸟样,主抓内务卫生的班副只能全心全意为我们服务了。
那时,黄玉偶尔也发点小牢骚,但说归说,但发泄完不满,依然认真履行着费力不讨好的班副职责。这一点,大多数时候都让我们这些鸟兵对他肃然起敬。
记得有一次,北大营后勤干部训练大队要扒掉那几栋老旧的家属楼。黄班副的热情空前高涨,一边不时提醒我们注意安全,一边抡起铁镐猛砸破转烂瓦,弄得满脸漆黑,由美国白人变得了南非黑人。
黄玉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时而严肃,进而活泼,正经的时候“一本正”,活跃起来没正形。
那时,黄玉经常拿我开涮,不时抢过我写给邻家女孩的情书在全班普及“恋爱秘笈”。
与我们班其他同学相比,黄玉在部队有着很好的人脉和优势。
1997年8月进入北大营上军校前,黄玉是大连陆军学院某副院长的公务员。
那时,大连陆军学院风头正劲,正军级单位,副院长自然是将军。黄玉因此比我们这些浮萍一样的学员更有底气。
黄玉确实有资格底气十足。因为那时我们北大营后勤干部训练大队虽然直属沈阳军区后勤部,但却挂靠在大连陆军学院,毕业证也由大连陆军学院发放。
我们经常拿这个开玩笑:北大营哪里像军校嘛,名不正言不顺的,不是后娘养的,胜似后娘养的。
每每此时,黄玉都满脸骄傲,出口必称“我们陆院”如何如何。
是的,黄玉有资格骄傲,因为他来自大连陆军学院,因为他是大连陆军学院副院长的公务员,因为他压根儿不用担心在北大营毕不了业。
不过,黄玉真就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家伙儿。他很低调,很少提及他的那位将军首长。
黄玉这个来自苏北农村的农家子弟,身上始终洋溢着让人舒坦的朴实劲。
学员分配时,黄玉先被分配到辽宁阜新某装甲部队,后被他的那位将军首长调回大连陆军学院,在某学员大队当了后勤助理员。
这期间,黄玉和大连市金州区某国有公司老总的女儿爱恋、结婚,过起了让人羡慕妒嫉恨的小康日子。
2003年,部队新一轮精减调整时,曾经风光无限的大连陆军学院被撤编,大批干部安排转业。
黄玉没再麻烦那位已经退休的将军,顺应潮流脱下军装,转业到大连市质量监督局财务处,继续从事他一直都在做的财务管理工作。
刚刚转业时,黄玉还是个连职干部,到地方也就是个普通办理员。但这小子不知是路子野还是运气好,一到质量监督局就被定为副科,无形之中被提了一职。之后,他的个人发展自然顺风顺水。
黄玉是个很有人缘的家伙儿,跟谁都能处到一块儿。
当然,人缘好,主要源于黄玉待人真诚而热情,乐于付出,真心付出,从不计较多寡得失。
黄玉从阜新调回大连后,成为我们学员四队在大连地区同学圈中的核心人物,外地同学到了大连,都习惯于先找黄玉,因为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其他同学。
我到过大连N次,但大多数时候因为忙于工作,只见过黄玉两面。
一次是2004年,因公出差;另一次是2006年,领着妻儿从哈尔滨到大连看海。这两次我都通知了黄玉,每一次他和领着爱人热情款待。
这么多年来,时不时,我会和黄玉通个电话。
2012年5月5日上午我们通话时,黄玉告诉我他长胖了,正努力减肥哩。他还告诉我他连午饭都没吃,就是想尽快减点体重。末了,黄玉又告诉我,晚上都和别人约好了,要去吃自助餐。
我哈哈大笑,说你这那是减肥啊,不是要空出肚子晚上去饱餐一顿吗?!
黄玉嘿嘿一乐:看来今天算是白锻炼了。
我靠,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子还是拥有这么好心态。
渝夫2012年5月6日草于辽宁沈阳,2023年7月2日完善于天津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