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菇？”龙骨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打断透过店里落地窗望着外面的平菇了，看他的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好像也不是在看什么，而更像是在发呆。

“啊？有哪道题不会的吗？”平菇以为龙骨像其他人一样喊他是有习题不会，在龙骨喊他的时候就下意识地问这个问题，手也往他那里一趴，想把他的作业本挪过来。

龙骨在这头按住自己的作业本，对着这几日黑眼圈逐渐变浓的平菇问：“你下班之后都不休息的吗？你眼睛里都布满红血丝了。”

听闻平菇举起手就打算揉眼睛，在一旁的雨林手疾眼快地把他准备揉眼睛的脏手打掉，麻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眼药水递过去。

“你要是累了，就别来打假期工了，反正刚过完年的，也没人来，你来了也只是和他们占着地方写作业。”雨林说着，把自己手下刚写完的练习册换了个科目。

“……”点了眼药水后平菇又呆了几秒钟，随后对坐在对面的龙骨说了句，他先睡会，然后就趴到桌子上补觉了。

“平菇怎么了？”其他人以为平菇不舒服，龙骨摆了摆手表示他只是困了，让他睡会。其他人不知道是因为平菇这个监管睡着了，还是因为时间的确有点久了，也停下手里的纸笔，套出智能手机刷视频或者准备玩游戏开黑。

在逐渐嘈杂的氛围中，平菇皱了皱眉头，龙骨立即对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急忙按手里的减音键。其他人喊龙骨一同开黑，他没有那个游戏软件，便先把游戏下载着，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看着对面平菇的被空调吹出来的暖风吹着的头发。

当人开始注意某样事物的一部分时，肯定会逐渐对其他部分感兴趣。平菇露出半张脸，侧枕着手臂睡过去。龙骨还是要承认的，这人不那么凶神恶煞的时候还是挺养眼的。只是这么一番细细打量之后，他就发现平菇的眼睑边有一些貌似是眼线笔没有卸干净的墨迹和一些红色带金粉的眼影残渣，这些东西在这张干净的脸上显得很突兀。龙骨还注意到平菇的有一个指甲盖边缘上还附着着一些透明的指甲油亮片……这些东西应该只会是女孩子用，也不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也鲜有涂脂抹粉的。虽然平菇是长得很秀气，但他绝对是个男的，为什么脸上和手上会有用这些东西的痕迹？

一想到其他和他们同龄的男生女生脸上都不可避免地爆青春痘，或者长雀斑之类的，而平菇的皮肤却好得连雨林和麻花都嫉妒，麻花还吐槽过自己用护肤品的皮肤都没他好……龙骨感觉自己好像得知了有关平菇不可告人的秘密。

龙骨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平菇女装的样子，过了几秒之后惊奇地发现好像还挺好？救命！他在想什么啊！

就在龙骨恼羞地把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想快速把自己的颅内高潮压下去时，平菇书包里传出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他一大跳。平菇也醒了过来，其他人在他转身拿自己的小灵通的时候迅速地把手机、游戏机换成练习册。

“喂。”平菇接了电话，只嗯啊了几句之后就突然对雨林说他今天剩下的时间都要请假，店里是真的不忙，就算是饭点时候雨林都能和自己妈妈也能搞定，就对坐在前台玩手机的妈妈说了声就把平菇放走了。

平菇按着手机里对方发来的信息来到了集合的地点，不一会就有辆小车缓缓地在他面前停下，驾驶位的窗口降下，正是前不久接手了福利院的杨院长。他招呼平菇上车，平菇上车之后问两人到达目的地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直接说你遭受到的事情就好，不要夸大，也不要避重就轻。剩下的事情我会和他们解决的。”杨院长在前面握着方向盘，正对着车后方的后视镜上映照出局促不安的平菇。

“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他最近也在骚扰你？要不你现在外面住着，住宿费我先帮你给……”“谢谢院长，可是我要顾全我弟弟，没办法就这样躲出去……而且这件事没有完全解决之前，我担心我的一举一动会造成什么后果……我只希望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都能离开那个人就好。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平菇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谢绝了杨院长的好意，后者也只好闭嘴。

他也想和这个孩子多说说话，可是平菇似乎对年纪比自己大的人有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经历过这种事的孩子难免会有些异常。或许是那个收养他们的大人做了那种不可以被原谅事情，让他对此感觉到厌恶吧。

小车行驶了一会后，在一个拐弯处差点与另一辆迎面驶来的小车撞上，好在杨院长的车技还不错避免了一场意外。正当杨院长痛斥对方乱闯红绿灯，平菇无意间瞄了一眼那辆车的号码牌，他总觉得这辆车的车牌号最近他在哪里看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最终两人乘坐的小车停在了一栋写字楼下，杨院长带着平菇乘着电梯到了目的楼层，就看见“xx律师事务所”几个大字出现在面前。平菇跟着杨院长一边走进事务所一边听对方说这间事务所的老板是自己的老相识了，十分值得信赖。平菇听闻点点头，只是他刚走进事务所就差点被两个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给撞到，好在自己躲闪及时没被撞到。

有个成年人在后面喊着他们小心点，并在看见杨院长后热情地招呼两人去了办公室。

而刚刚跑出去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在跑到电梯口后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人便问道：“脏辫，你看什么？”被喊名字的少年收回视线与对方说：“好像有个眼熟的人……可能是错觉吧。对了，平头等会买哪种炮竹来往？”

“都行，看你喜欢哪种，就是要听我大哥的话，不许把烟花爆竹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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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坏人！我哥哥会来揍你的！”在某个小卖铺的后街，一个护住自己装满红包的小包、约莫才三四年纪的女孩把自己的两个同伴护在身后，面对正对自己和朋友勒索的几个男生呲牙咧嘴。

“你哥？你亲哥吗？”那男生往地上吐了口水，流里流气地说：“你哥再厉害能比我爸厉害？我爸可是做大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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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有关最近杨院长的动向……”黑暗中，一只手按下了接听键，在听到对方的汇报之后，转而拨打了另一电话号码：“喂，是x律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