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好像真的到了。
走在路上,秋风萧瑟,清凉无比,耳际还总是传来树木簌簌地声响,一些泛黄的树叶在树枝上头随风摇曳,却总是不肯飘落下来,也许,他们也是舍不得这个夏天吧,说走就走的夏天,也不给人一丝喘气的机会。
因为秋天的突然造访,没有做好准备,走在路上都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丝哀怨,挥之不去,那些尘封的记忆,也是很奇怪喜欢在这样的情境下被清晰的打开。
抬头看看天空,深邃,瓦蓝瓦蓝的,就奇怪了,如此漂亮的天空下,怎么会有多情的秋呢?那一排排的叫不出名字的大树,远看,好似翻滚的千层波浪,绿中泛黄,黄里透亮,近看,却像个娃娃,抹了黄汁粉,笑弯了腰。
这时,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儿在大树下拾那些飘落的黄叶,手里已经有满满一大把了,小小的个子,不高,扎着一个羊角辫,红彤彤的小脸,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只见她弯腰拾起落叶,嘴上好像在嘀咕什么。
我闲着无事,反正上班时间还充足,就好奇的放慢了速度,想多看一眼这个从秋天里走出来的小女孩,兴许多看两眼,这个秋天不会那么感伤。只听得小女孩对妈妈说——
“妈妈,为什么我没有收到许多许多爸爸?”
可能小女孩她妈和我一个反应,什么情况?什么叫许多许多爸爸?这怎么理解啊?我明显看到她妈妈脸上惊愕的表情,也许她妈妈是怕路过的旁人产生误会吧,比如说我。我还真没有误会,只是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这么问而已。
“宝宝,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啊?”原本在玩手机的妈妈突然停下了动作,然后很好奇的抬头问了小女孩。
小女孩头也不回地一边捡树叶一边说:“你不是说过春天种了花,夏天就能开花,秋天也能开花吗?为什么我种了一个爸爸,夏天没有长出来,秋天也没有长出来呢?”
这个这个……爸爸不是长出来的,爸爸是……那一瞬间孩子妈妈的脸瞬间变色了,原来松弛的脸在这一瞬间忧伤了起来,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这应该是一个单亲妈妈,看到了她的无奈和辛酸。
只见她收起手里的手机,缓慢地朝孩子走去,弯曲自己的身子蹲在孩子身边,一边陪孩子捡这些被大树抛弃的树叶,一边给孩子解释,爸爸呢,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等你长妈妈这么大的时候,爸爸就会回来看你了。
“妈妈这么大,”小女孩说着立即站了起来,两手伸开,两腿跨开,像个小兔子跳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大字的姿势,“那我明年就许愿,要长妈妈这么大!”
一旁的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小女孩儿想爸爸的心不亚于妈妈此刻内心的悲伤程度,我相信小女孩儿有多想妈妈,妈妈就有多伤心!这该死的秋,还在这个时候来点造作,一阵风吹来,小女孩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宝宝没事儿吧?”一旁的妈妈赶紧问道。
“没事儿妈妈,我好着呢,那里还有好多树叶,话没说完就跑过去了!”留下孤独的妈妈在原地等候。
那妈妈手里握着树叶,紧紧地,我看有些树叶都被她的无奈和悲伤碾碎了,稀疏地从手里掉落下来,其中一些随风而舞,飘向了空中,飘向了远方,说不定飘向了孩子他爸的面前。
我开始加快了步伐,怕上班迟到,路过小女孩儿的身边,我忍不住冲她笑了笑,说:“你好啊,小朋友”。她居然也笑着回应我,姐姐好!我对她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她忙着捡树叶,只是看着我然后回应道:“姐姐,再见”。
我在心里嘀咕着:
说再见不应该在秋天,这是我们的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