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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起于离合，情始于初见。过往经年，每念之，怅然息息，而红尾愈显，沉语愈重。
余少居于扶桑，后迁泰安，善作画，甚喜绘鲤。常隐于竹林溪塘，沐林风之远清，极南岫之苍莽，越沉涧之落彩。起墨灵兮，非意动而不成卷，非心生而不染砚。遂终日独独，乃竟其画。时人欲以重金购之，斐饰画堂，友人曰:"此乃灵画，而溪乃痴人尔”，后赠友人。
及至夏至，偶倚东轩，见后庭荷塘，渌波玉影，绿茎珠瓣，芜叶凝露，采碧呈秀，余心喜之。忽见一锦鲤，长尾绯红，通脊鳞然，红白相映，腹若花石，游如骊龙。招手呼之，竟跃塘而起，遂展宣纸，起笔动墨，少倾，一鲤跃然纸上。而后几日，皆与鲤相嬉戏，晨风鼓衣，墨纸微翕，始觉鲤画已数十。友人复约，笑叹曰:"锦鲤虽美，溪竟如此"。
其时，藩镇割据，城内大乱，纵火而起。庭后荷塘亦如血染，余不顾焚衣燎发，独寻鲤而未逃。火愈汹，一人护于身前，眉目媚惑，不辨男女，衣迭莲华，言其本鲤中妖，欲取吾命，却生情愫。次日，吾寤于东轩，却见塘涸荷枯，鲤亦无踪。痛定，从此未作一鲤画。
后有居士闻之，曰:"魑祟动情，必作灰飞。犹蛾之投火耳，非愚，乃命数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