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办红白喜事时,来的客人多,自家根本住不下,只好借邻居或本家的床铺或楼板睡。而且主人家也没有那么多铺盖,亲友就得自己带。
办红白喜事不可或缺的重头戏是吃宴席,丰盛与否,味道如何,吃得可顺心热闹,都是参与者、旁观者甚至道听途说者很久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保不定还会成为经久流传的奇闻怪谈,所以主人家都会非常重视。
无论红白喜事都有个吉日,宴席就在那天隆重举行。按家乡的风俗,出殡都在上午,午餐吃宴席;嫁女的,夫家上午派人过来接新娘及嫁妆,也是午餐吃宴席;娶媳妇和乔迁的,则都是晚餐吃宴席。
之前农村的宴席,并无现在这样专门承接家宴的团队,都在自己家中烧,都请亲友邻里村人义务帮忙,置办原料的、烧饭做菜的、端菜传酒的、借还桌椅餐具的、迎来送往的,人多事杂。亲近些的亲朋好友,要提前几天就过去帮忙,稍远的就会携带铺盖
就这样,我小时候睡过自己家的楼板,也睡过亲戚家的楼板,也睡过人家的雕花床。
睡楼板给了我们孩子一种非常新奇的感觉,“床”那么大,“床”和“床下”一样高,而且一家人甚至几家人睡在一起,极其热闹,我们常会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要在大人们三番五次的“呵斥”下才能安静下来。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舅公的儿子也即我妈表弟结婚。舅公家离我家只有五六里,但大部分是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我们全家都是结婚那天去的,晚宴吃罢,父亲不怕黑要回家,舅公考虑到我妈带着我们兄妹仨不方便,留我们住在他邻居家。
邻居让出了他们自己雕花床,也许那床是婴儿睡的,被褥有浓重尿骚味,熏得我根本睡不着,后悔没有跟父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