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埋在心底的思念,我的父母亲。父母的一生是“苦命、可怜、无奈”的。孤独一人时,总会想起父母艰难的生活,如同旧伤被碰,痛的扎心,十分伤感,所以不愿提起,也不愿倾述……

        我的母亲出生在一个战乱家庭。后来又逢解放初期,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动荡不安的年代。母亲的童年真是死里逃生,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听母亲说,在我三岁那年,父亲因病离开了人世,母亲遭到了沉痛的打击,呼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老天对她太不公平,真是“屋漏又遭连阴雨,船破偏遇打头风”,苦命的母亲,带着我和姐姐两个年幼不懂事的孩子,奔波在漫长艰难的岁月中,过着活命、糊口的日子。当时受封建制度习俗的影响,再加上农村强势霸权思想,单亲的母亲遭到了众多的另眼相看和没有公理的歧视与压迫,“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弱势群体的母亲只能选择忍让、沉默,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也留下了许多受伤的记忆。我能记事的时候,母亲又遇上58年,大跃进时代,全民大炼钢铁,农业抗旱,打井,打窖的群众运动,单亲的母亲每天早起晚归,加入生产队打井,打窖的队伍,干着繁重的劳动,到了60年,有逢上集体食堂化,全民闹饥荒,整天吃不饱饭,饿肚子的年代。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国家处于一穷二白的困难时期,苦命的母亲又是难上加难,为了生存,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放工时挖野菜,晚上偷苜蓿,充饥糊口,闲余时间,去沟里挖荒地,种粮食。由于国家正处于低谷困难时期,一切物资紧缺,群众烧煤,要去百里外的百子沟用架子车去拉,穿衣服更谈不上,整天破破烂烂的,缝了又缝,补了再补,一整年只能领到三尺七寸二的布票,面对这一切,试想,母亲能没作难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姐姐已长大成人,到了婚嫁的年龄,我也在叔父的帮助下上了小学,这时,可怜的母亲才松了口气,盼到了雨后天晴,她老人家脸上露出了笑容。后来,姐姐有了自己的家庭,并有了三个孩子。母亲仍坚持生产队劳动,挣工分,供我上学。日子很穷,但母亲内心里却很知足,精神方面也能好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景不长,73年,姐姐患癌肿瘤,经查已到晚期,为了给姐姐治病,我也曾找人去西安治疗,因当时家庭贫穷,我四处找人借钱,拉上粮食在太村粮站兑换粮票,跑了多少路,作了多少难,那时,肿瘤已经扩散,通过多方治疗,仍是效果甚微。回家后,数月天,姐姐就不幸离开了人间,那年她才27岁,面对不幸的噩耗,一家人如同天塌一般,悲痛万分,一下子沉浸在乌云遮天,没有阳光的黑色世界中,伤心的母亲病倒了,卧床不起,失去女儿的打击把她彻底击倒了。只怨老天不长眼,对我们太不公平,无奈之中,我总想大喊一声,敢问苍天,做人咋这样难,命运咋这么苦。

        在困难环境的折磨下,66年,我就没再读书,回家劳动,因当时年龄小,只能给生产队放羊,挣工分。一个刚出学校的少年,孤独一人,整天在山沟里放羊,那种滋味,让人难以言说。随后,文化大革命开始,破四旧,立四新,整天开会,夺权,造反,农村青年搞民兵训练,社员参加生产队劳动,挖地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淡化,心灵上受伤的母亲,身体渐渐恢复,精神方面也能好点,穷苦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

        岁月催人老,这时饱经风霜的母亲已到了人生的晚年,已不能下地干活,只能在家里做些零碎家务,看管孙子,当时我们全家八口人,人口多,劳力少,靠挣工分,分配口粮,日子过得很不富裕,母亲跟着我还是过着紧紧巴巴的生活,没吃过一顿好饭,没穿过一件好衣,就这样度完了她的后半生。

        因常年多病,母亲于2011年离开了我们,终年84岁。母亲的离去,全家人十分悲痛,失去了母亲,也就失去了温暖,失去了母亲,也就失去了依靠,想起可怜的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姐弟二人拉扯成人,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的坎坷路,吃尽了人间苦,受尽了人间罪,看尽了人间的眉高眼低,让自己感悟到母亲恩情如山重。

        每当回忆起母亲生前的那些往事,什么关心、温暖、孝道,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感到十分愧疚,不是一个好孝子。

        母亲的一生是善良、勤劳的一生,也是多灾多难的一生,在我们做儿女的心中,母亲是伟大的。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母亲离开我们已整整12年了,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母亲可以说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了追忆母亲,我曾在2018年清明节,写下了这首拙诗:

                      春回大地桃花开,

                      一年一度清明节;

                      扫墓祭祀在坟前,

                      荒草丛生人觉寒;

                      母亲生前少温暖,

                      孝道美德尽空谈;

                      回忆慈母手中线,

                      今日烧纸晚,晚,晚!


我74岁的父亲写于二零二三年清明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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