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灭
居家第四天。
没有了工作,就没有早起,也不谈晚睡,既可以无所事事也可以随心所欲,像我这样的人,一旦没有了工作就不再会生活。
想起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的时光,一年四季老人总能找到事做,一日三餐能准时摆上桌子,打柴打猪草,种田种地,柴米油盐,在老人的手中总能变得和谐幸福井井有条,或许他们的工作就是管着那几块地,几面山吧,所以他们不论寒暑早出晚归,心系着这片土地便不再胡思乱想。
本有一片江山可以继承,我又何必来到这钢筋混凝之中失意辗转?想逃离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只为在高楼里寻一扇窗,找一个精致的可以居住的盒子,然后扎下根告诉别人我终于成了城里人,因为那个身份多少山里的孩子背井离乡,他们要去改变,去完成乡下人到城里人的蜕变,完成之前,他们没有别的理想。
我还有退路的吧!有山有地,若是落魄而归盖几间平房,养一头牛,清晨被窗外的清脆鸟鸣叫醒,晚霞躺在山坡数着天上的乌鸦听着山里归家的吆喝,牵着牛,背着打好的柴,赶着山羊和鸡鸭,背着晚霞迎着月亮入梦,做回农民或许才是人生所追求的本质,当然成为一个有钱的山里人亦是不错的选择。
依然勉强着自己在城里挣扎,遥远的那个青山绿水里的那座小山村从来没有吸引着我回去,曾经的回忆都快烂在山里,不值得怀念便会忘记。
从没有竭尽全力付出的我似乎习惯了这种平庸的慵懒,不求大富大贵就像成了不思进取的代表,难得糊涂倒被我演绎得以假乱真,这种生活的态度浪费着着我的生命和青春,可我依旧用着廉价的感动,敷衍的笑容浪费着我的时间。
城里的疫情去了又来,这几年的灾难为我留下了颓废的借口。日子好些的时候就羡慕着那些爬山涉水的游人,那片纵马奔驰的广阔草原,以及那些异国他乡的陌生,可我逃不开生活给我留下的禁锢,我不自由只来自我的弱小,说走就走的洒脱成了忸怩的作态。
蜗居在出租屋里的第四天,充分的摆烂展示着我的心态,床头的书籍没有翻过,一日三餐尽可能的缩减为两餐,躺着似乎能慢点消化,节约出的时间交给放不下的手机,心中的梦想早已化作尘烟,大脑忙碌着汲取着碎片化时代里毫无价值的信息,时间拥有了自由,思考却成了奢望,这是失败者的可悲之处。
浑浑噩噩的四天,当我站在厨房寻觅吃食时,一阵摇摆的眩晕险些让我摔倒,我开始以为是这几日的起居无时和饮食营养的缺乏导致,我竟担心起我会就此猝死。
当我感觉到是整栋高楼在有规律的左右摇摆时,剧烈的摆动和心中的害怕就像小时候爬上四五十米高的树尖上一样,当风吹来树开始摆动,我抱紧着树干,很害怕因为我的重量树被折断,匆匆打开门,望着十三楼的电梯我竟不知是该往楼顶跑还是往楼下逃,传来的余震如此明显,震中的人们又有多么的危险呀,希望他们都一切平安。
成都的静默把我们关在了家里,突然的地震荡出了多少人心中的后怕,这几年的天灾不断,愿一切都回到往日的热闹喧嚣,愿所有人都能平安。